妙仙兒問:“不知侯爺有什麼事,要大家去蒼梧院?”
杜常並不隱瞞,“為著雲夫人的事,妙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妙仙兒臉色發白,還想再問,卻見杜常笑著抬手,示意她先走。
她無法,隻得硬著頭皮先一步離開沁芳苑。
前頭,高繼行在府中下人的目光中,將寄雲從大門抱去蒼梧院,將她安置在身邊本該屬於崔德音的位置。
寄雲心知這樣不妥,府中還有崔德音這位侯夫人,她坐在這兒,是什麼道理?
忙站起身:“侯爺,這不合規矩,奴婢還是去.....”
沒等她說完,高繼行掀眼朝垂首露出半白膩脖頸的女子看來,不耐的目光觸到衣衫遮擋下的一抹曖昧痕跡,想起方才在馬車上......
他眸色和緩了些,嗓音卻是不容拒絕的冷硬:“我說了,不準拒絕我,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寄雲無奈咽下沒說完的話,默默坐回高繼行身邊。
杜月和崔德音一起進來,看到坐在主座的寄雲,兩人臉色皆是一變。
隻是兩人所想的事不同,崔德音臉色恢複平靜,掩去眼中不屑,隻拿出侯府主母的氣度,關切問道:“寄雲妹妹還好嗎?”
她到底是侯府夫人,寄雲坐了她的位置,心中已是愧疚,正要起身回話,卻見高繼行漆冷的目光淡淡掃來,顯然已是不悅。
馬車上,“不要拒絕我”這幾個字仿佛還在耳邊,寄雲臉上一熱,耳垂紅得仿佛能滴出血,慌忙垂眼,終究不敢惹怒他。
崔德音看在眼裡,眸中冷色一閃而過,心中越發看不上高繼行。
暗道終究是粗俗不堪的武夫,色令智昏,無視禮法,和卑賤出身的侍妾,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
團扇輕搖,崔德音麵上露出淺淡的笑容,端莊賢淑,儀態大方,擺了擺手:“我瞧你麵無血色,想來這些天定不好過,且坐著吧。”
寄雲垂首,恭敬道應了聲“是”。
崔德音這麼做也有自己的目的。
無論她怎麼不看不上高繼行,但眼下她還是侯府主母,管著府中大小事物,那婆子作踐寄雲以及妙仙兒所做之事,若是深究起來,她也不敢保證高繼行是否會問罪與她。
隻得放低姿態,走去高繼行另一側坐下。
“雲妹妹受苦了,這兩天,侯爺未曾合眼,把整個西州都翻出來,就為了找雲妹妹。”
杜月落座後,瞧主座上三人神色各異,心中了然,笑著解圍:“夫人在府中也掛念著雲妹妹的安危,好在雲妹妹平安歸來,真是謝天謝地。”
她一句話,既向寄雲透露了侯爺對她的重視,也暗示了侯夫人沒有參與害她的事。
崔德音還是第一次覺得她這麼順眼,難得地將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笑。
高繼行為了找她,將整個西州城都翻遍了?
寄雲眉心微蹙,心不受控地顫了下。
下意識咬住唇瓣,打量著身側筆挺坐著,神色冰冷的男人。
他真的這麼做了嗎?
為何?
敏銳如高繼行,身邊女子稍微有什麼動作,他就能立刻察覺,淡淡轉過頭,與她目光相碰。
寄雲偷看被發現,心一慌,忙移開視線,衣袖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心越發混亂如麻。
“妾來遲了,見過侯爺,夫人。”
便在這時,一道嬌柔的聲音自廳中響起,妙仙兒盈盈曲膝行禮。
當看到寄雲完好無缺坐在高繼行身邊時,她臉色微微發白,衣袖下的手不受控地抖了起來。
懸了兩天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