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招撫著下巴“嘁”了聲,“說起來有點奇怪,瘋馬草的確和馮天祿有關,馮邕顯然知道但沒有阻攔。但昨日細作之事,以目前咱們掌握的證據來看,和馮邕無關。”
高繼行微眯了眼眸,這就有意思了。
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攪弄風雲,此人對他和馮邕的關係了如指掌,所做,似乎想讓他和馮邕反目。
瘋馬草的事,昨日細作之事,此人這麼做,想得到什麼?
“侯爺,昨日我們追查與細作有關的信息時,發現城中有家典鋪有些奇怪。”
高繼行抬眼看來:“怎麼說?”
“細作曾通過典鋪出手一塊玉牌,但很快被人贖走,屬下懷疑,有人利用典鋪傳遞消息。”
玉牌。
高繼行眉心微攏起,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
楊招道:“這塊玉牌,與咱們得到的那塊應是同一個地方流出來的。屬下已經將那典鋪暫時封鎖,掌櫃如今在咱們手中,弟兄們也正在加緊搜查與典鋪有關的可疑人,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高繼行沉默片刻,起身朝外走去。
“侯爺,您要去哪兒?”楊招忙跟上。
“去會會那位掌櫃。”
他從不相信巧合,這掌櫃肯定有問題。
或許能從掌櫃那兒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寄雲坐在桌前練字,手抖了下,一滴墨落下,在紙張氤氳出一灘墨跡。
好好一篇《金剛經》便被毀了。
“呀,可惜了。”
陪在一旁的喜鵲嚇了一跳,忙取出帕子想將上麵的墨跡擦掉。
雲夫人今早起來就一直在桌案前抄寫,如今這樣,豈不是又要從頭開始寫?
“罷了,重新抄一份就是。”
寄雲將臟了的紙張揉成一團,扔在一旁。再提起筆,卻是心思紛亂,莫名被一股不安的情緒籠罩。
也不知這不安從何而來。
她輕蹙著眉心,提起的筆再次放下。
喜鵲見她心不在焉,擔心她的身子。剛落水不久還沒養好,昨日又被人劫持當人質,便是嚇也能嚇出病來。
忙倒了一杯溫的茶過來,笑著勸:“雲夫人,歇一會兒再寫吧,橫豎也不是一天就要寫完,您可以慢慢寫。”
寄雲停了一下,又重新提起筆。
因為隻有抄寫《金剛經》的時候,她的內心才能平靜。
寫到一半的時候,她再次停下筆,終是忍不住抬起頭來問:“侯爺今天又是不回府嗎?”
自從她將玉牌送出去後,幾天過去,高繼行還沒回府,自然應該還沒發現那玉牌不見。
她懸著的一顆心一直都沒法放下,這種感覺太煎熬,倒不如他大張旗鼓,將整個侯府翻出來尋找玉牌,如此一來,她也不必每日擔心自己被發現,承受這種未知的焦灼。
喜鵲並不知她心中所想,想起方才陳貴來過,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陳貴方才來說,侯爺這兩日軍中有事,等忙完了再回府。”
如此說來,等到高繼行發現玉牌不見,還要幾天後。
也就是說,她這幾天還要繼續忍受著這種不安和擔憂。
寄雲唇角劃過一絲無奈。
也不知這是不是老天對她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