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開口:“這上麵所記的玉牌,是那夥計經手的.......”
他越說到後麵聲音便越來越恐慌,越發將頭垂得低低的,“贖回也是那夥計經手。”
“為何不早說?”
楊招臉色鐵青,一腳將椅子踢了出去。
椅子帶著成又豐在屋中轉了兩個圈,才堪堪停住。
昨日就問過他,他沒說店裡有一名夥計已經離開的事。
成又豐此時已經嚇得差點靈魂出竅,苦著張臉欲哭無淚。
誰能想到鋪子裡還真有武安侯要找的東西?
高繼行懶得看地上圓滾的成又豐,吩咐楊招:“尋人將那夥計的樣貌畫下來,立刻去找。”
楊招頷首,忙讓護衛去請城中擅長丹青的畫師來,從平安典鋪夥計以及掌櫃的描述中,畫出那夥計的樣貌,讓手下拿著畫像去找人。
高繼行本已經將手中的賬簿放回去,卻無意中看到一條記錄:上好羊脂玉白玉蘭發簪,典五十兩。
一看時間,兩日前。
定睛一看,臉色越發黑壓透著殺氣。
一個箭步到成又豐麵前,張口嗓音裹著冷冽刺骨的寒氣:“東西還在嗎?”
成又豐好不容易緩了口氣,看到他緊鎖的眉頭,仿佛兩座山峰碰撞出的溝壑,眼中燃著憤怒的火焰,好像隨時都能將他燒成灰燼,骨頭渣都不剩,嚇得後背又是一陣發涼。
“在....在的,就在兩日前,一位身穿水紅色錦衣的娘子拿來,小的還沒出手。”
這個東西是成又豐經手的,一看記錄就記起來了,哪裡還敢隱瞞,若不是女子帶著帷帽他看不清,怕是連樣貌都要逼自己記起。
“拿出來。”
高繼行淳厚的嗓音低沉中帶著惱怒,沉冷迫人,成又豐肥胖的身子不禁抖了下,忙咧著嘴賠笑:“可否請侯爺給小的鬆綁,小的這就給侯爺取來。”
高繼行抽出護衛的劍,手起刀落,繩子斷開。
成又豐重獲自由,卻是頭皮發麻,就差一點,那劍就能刺破他的皮肉,讓他血濺當場。
然而他隻能在心裡埋怨,哪裡敢說出口,忙取了鑰匙,打開庫房,將那白玉蘭發簪取出來。
當看到那熟悉的發簪時,高繼行身子微頓,深黑沉靜的眼眸之下,隱忍著湧動的暗流,仿佛能將人吞噬。
成又豐嚇得大氣不敢出,躬下身子,將手中玉簪舉過頭頂,“侯爺若喜歡,送給侯爺。”
“這是.....”
楊招認出那白玉蘭發簪,抬眼看向高繼行,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白玉蘭花是那人最喜歡的花。
侯爺這些年從不許府中出現白玉蘭。
但一個月前,他特意找人為雲夫人做了這支發簪。
雖說這對雲夫人來說多少有點不公平,但說到底也是侯爺的一片心意。
這才送出去多久,就流落到典鋪。
雲夫人若是缺銀子,完全可以和侯爺提,這麼做,屬實有點....
楊招歎了聲,將成又豐和夥計趕出去,“這發簪留下,其餘都拿走吧。”
“侯爺,許是有什麼誤會,說不定是被哪個眼饞的,背著雲夫人偷偷拿出來賣。”
高繼行外表冷靜,但是向來沉冷平靜的眼眸,此時正醞釀著暗湧波濤。
由此可見,他此刻很憤怒。
“這個理由,你信嗎?”
他用力握著手中的白玉簪,指節泛白,嗓音壓抑著濃濃的失望和怒火。“掌櫃說,來典這玉簪的,是位身穿水紅色衣衫的娘子,兩天前,她出現在仙鶴樓時,恰好穿的就是水紅色的衣裳。”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心意竟會被人漠視至此。
是他這些日子對她太過寬縱,還是她根本就不屑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