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筆架下的那個花梨木盒子,在這裡的幾天,她無數次猜測,是不是他發現了她偷玉牌送出去給魯仁的事。
然而他一直不出現,她無處去印證。
高繼行要談事,書房不能去,隻能把楊招留在蒼梧院。
兩人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乾脆邊吃邊說。
看著被晾在一旁的食盒,楊招咧嘴笑得意味深長,“怎麼說也是嵐夫人親手為你做的,侯爺就不吃一點?看也不看就放在一旁,多少有點不近人情了吧。”
拒絕嵐夫人侍奉的好意就把,嵐夫人前腳才剛走,就將人家辛苦做的飯食放在一旁,簡直暴殄天物啊。
高繼行已經吃好,放下碗著,一個眼刀掃來:“你愛吃就送你。”
可不敢吃。
楊招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那是嵐夫人親手為侯爺做的,屬下吃不合適吧?”
高繼行懶得聽他說風涼話,“馮邕怕是坐不住了,多派些人去莊子上。”
馮邕那老奸巨猾的,到現在還不放棄,想從她的身上做文章,給侯爺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楊招眸色一斂,頷首應是,想到一事,有些不明白,“馮邕除了想用她的身份挑撥侯爺的聖上的關係,最近也不知做了什麼虧心事,竟派人來監視咱們侯府。”
他疑惑的是馮邕最近好像突然就不裝了,好像掌握了侯爺什麼秘密一般,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讓他查。”
“為什麼?”楊招詫異。
高繼行淡淡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派人盯著馮邕的人,也不要阻攔他。”
這下楊招就更驚訝了,“有什麼事,是侯爺也查不出來的?”
整個西州都在侯爺手裡,他想查什麼並不難,為何要給機會給馮邕?
他想借馮邕的手查什麼?
如今來看,馮邕的人這幾天也就隻在侯府外頭徘徊,暫時還瞧不出想做什麼。
高繼行心中也有很多疑惑需要解開,沉默了片刻,楊招以為他不打算說了,就聽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異樣,淡淡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就更奇怪了。
不過楊招了解他,不想提的事,絕對不會提。
放棄了追問的念頭,想起方才書房中那抹身影,忍不住問:“侯爺要如何處置雲夫人?”
書房也不是住人的地方,何況裡頭有很多機密的信件,他一關就三天,也不知道是信任她,還是想試探什麼,抑或是賭什麼氣?
高繼行本還平靜的眼眸霎時染了抹煩躁,起身來到窗邊,半天沒說話。
“侯爺若是懷疑什麼,審問她就是,將她關在書房是什麼道理?就那麼點地方,還如此簡陋,這麼待下去,雲夫人不得瘋?”
高繼行眉心微攏,不耐煩地斥了聲,“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楊招隻當作看不見,不怕死地在他身後笑得一臉憨傻:“我已經吃飽了,侯爺若是不用了,我叫嬤嬤進來收拾。”
見他不應聲,楊招提聲叫來婆子。
很快婆子就進來將飯桌收拾乾淨,無聲退了出去。
“細作的事我會繼續調查,侯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楊招看出他心情不豫,覺得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策。
高繼行擺擺手,連頭都沒回。
楊招抬腳走出到門邊,想了想還是轉回身勸他:“不是我說,有什麼事還是當麵說出來比較好,侯爺這樣,雲夫人也不知道您為了玉簪的事傷心難過啊。”
高繼行轉身,眼中已染了怒色,“誰說我傷心難過?”
這不就是嗎?
當接觸到楊招似笑非笑的目光,高繼行怔住,旋即沒好氣喝道:“滾。”
“侯爺仔細想想吧,再不濟將雲夫人送回念雲築,再派人守著也是一樣。”
楊招不怕死地最後再勸一句,這次不等高繼行開口趕人,他早溜得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