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身上,當真看不出當初的痕跡。
烏玹唇角勾出一抹詭異的邪笑。
他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冰冷的眸底閃爍著眸中火光,那是多年的隱忍等待,終於要實現的興奮。
他要讓高繼行痛失所愛,眾叛親離,生不如死!
這一天,很快就要來了!
他從女子身上移開目光,緩步走到窗邊,“等著吧,你現在要做的,是讓高繼行對你言聽計從,時間到,我會讓魯仁來傳信。”
“是。”寄雲順從應下。
這是她和家人唯一的活路。
無論用什麼法子,取信高繼行,等待烏玹的吩咐。
窗台傳來一聲響動,寄雲再抬眼時,烏玹已經不在房中。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榻上,將自己置身於寬大的床榻,睜著眼睛,盯著頭頂的帳幔出神。
烏玹的逼迫,對家人的擔憂,心底深處某個隱秘角落對高繼行的愧疚,這些種種壓著她,讓她差點透不過氣。
當初為了能永遠和家人團聚在一起,她答應公子的要求,進入刺史府等待機會接近高繼行。
在舊宅時,她無數次聽過公子提起高繼行,對他戰場上的功績,多少有點仰慕。
她當時想,若任務是高繼行這樣的男人,她也不算太委屈。
舊宅的教引嬤嬤曾說過,以她的美貌和身段,沒有哪個男人會坐懷不亂。
她也曾信心滿滿,安慰自己,隻要熬過半年,就能和家人永遠在一起。
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變得如此複雜了呢?
是從高繼行二話不說,一劍砍了那個差點玷汙了她的男人,還是他奮不顧身跳下懸崖,用血肉身軀為她擋去鋒利的碎石的那一刻?
還是他每次夜裡一聲一聲忘情喚出“雲兒”的時候?
一切好像都亂了。
她閉上眼睛,任眼淚無聲滑進發絲。
突然一陣刺痛襲來,混沌的大腦突然傳來兵器碰撞的刺耳聲響,眼前開始彌漫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啊......”
她捂住嗡嗡作響的頭,疼得卷起身子,在床上打滾。
那一聲一聲利刃碰撞、刺入身體的聲響,在她腦中回蕩,撕扯著她的腦顱,仿佛整個頭都不是自己的。
然而她除了卷成一團,用力捂緊自己的頭,在也沒有彆的法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疼痛終於止住。
寄雲身上都是冷汗,濕淋淋的,仿佛從水裡撈出來。
夜風裹著涼意,從未關嚴的窗戶穿進來,吹進帳幔,在一方天地中回蕩。
一股涼意襲來,她打了個冷顫,混沌的大腦突然恢複了清明。
一個快到她差點抓不住的念頭,突然閃過。
是啊,烏玹為何一定要讓她取得高繼行獨寵?
如今她已在侯府,若是想偷什麼機密的信件,隻要公子一個吩咐,她便是冒著被高繼行發現的危險,也會辦到。
然而公子好像誌不在此。
他到底想利用她對高繼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