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冷冽的嗓音漫不經心中帶了些許責備:“跑什麼,這麼累?臉頰紅成這樣。”
他看到她狼狽奔跑過來的樣子!
“我.....”
寄雲脊背一僵,囁嚅著嘴唇,原本想好抵賴到底的話,霎時不知如何說出口。
高繼行微挑了眼眸,很有耐心地等著她說下去。
寄雲心口一緊,隻得胡亂扯了個謊言:“...方才巷子中遇到幾個登徒子,這才.....”
高繼行微俯下身,寄雲嚇得眼眸睜大,但這次她謹記不能在他麵前露怯,生生忍住想向後傾的身子。
他似是在確認她額上的細汗是否已經擦乾淨,卻在近身的同時,聞到那股熟悉鬆木味道。
極輕,極淡。
若不是靠近,連他也聞不出來。
她說慌了。
方才,是去見那個男人?
高繼行身軀一頓,本就不善的眼眸,此時翻湧著風雨欲來的暗色,冷聲嗤笑:“什麼登徒子如此膽大包天,光天白日,竟敢在繁華的街市調戲我的人!”
寄雲本就緊張,如今對上他冰冷烏深的眼眸,心尖一顫,刺骨的涼意侵襲著她的脊背,令她瞬間失去了為自己辯解的能力。
高繼行見她隻低著頭,一副心虛的模樣,終是壓不住胸中翻湧的怒火和酸澀,大掌扣住她纖細的脖子,將她拉進自己,冷色問:“你他靠近你了,還在你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味道?”
他在說什麼?
寄雲瞪大眼眸,方才不過是她隨口扯的謊言,他竟信了嗎?
何況,她方才即便和烏玹、魯仁接觸,可都是保持著距離,並未讓他們近自己的身,身上何曾有彆的男人的味道?
若不是此時被他挾製,她隻怕會忍不住低頭嗅一嗅自己。
“沒有。”
她搖頭,眼眸堅定。
彆的她說了慌,但這件事,她沒有。
還在說謊?
高繼行眸色一暗,心尖蔓延苦澀,憤怒更是在胸口醞釀決堤,眸中染了迫人的冷色,讓人不敢直視,低沉冷冽的嗓音裹著霜雪,幾乎是咬著牙逼問:“你知道你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鬆木香氣嗎?”
鬆木香氣?
寄雲怔了片刻,突然想起什麼,心中大駭,
烏玹慣用的清遠香就帶著清冽的鬆香!
方才在馬車上,他的香爐裡點了香!
怪不得高繼行會如此憤怒,他聞出來了!
寄雲好不容易穩住的心神,徹底慌亂,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一個音。
她這般心慌驚怕的表情,落入高繼行眼中,他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果然有這樣的男人!
他隻覺得胸中憋悶,心底隻有一個聲音,她此番出來,是去見那個男人!
若不是拉拉扯扯難分難離,身上怎會染了彆的男人的味道?
一想到她方才或許和彆的男人待在一處,高繼行胸膛起伏,憤怒仿佛要衝破胸腔。
若不是在這大街上.....
一雙淩厲的眼眸染了隱忍的通紅,苦澀在心底蔓延,越發按壓不住,終是扣住她手腕,大步朝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