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麼想最好。”
烏玹盯著眼前低眉斂目的嬌媚女子看了片刻,眸色一冷,嗓音寒涼:“高繼行此人心狠手辣,睚眥必報。本公子不過跟他開個玩笑,他就將本公子的人殺了大半,如今連我也要殺。”
他停頓了下,裹挾冷意的眸光意味不明盯著寄雲,似笑非笑,慢吞吞道:
“你說,你潛伏在他身邊,平日裡與他交頸而眠,恩愛有加,背地裡卻為我偷了他的機密信件,還將和西州細作有關的玉牌偷出來,這兩件事若是讓他知道,你覺得以高繼行的性子,他會饒你嗎?”
寄雲心口一跳,從腳底竄起的涼氣順著脊背蔓延全身,令她身子忍不住顫栗。
原來那玉牌是如此重要的東西!
她眼前閃過那日在仙鶴樓,高繼行不顧她還在細作手中,無視細作威脅,毫不猶豫朝那細作放箭的冰冷果決,心便不受控地跳如擂鼓。
他曾說過不喜歡被騙,若他知道自己騙了他,還將和周國細作有關的玉牌偷出去,他會放過自己嗎?
她幾乎都可以預見自己的結局。
高繼行不會放過她。
烏玹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女子,唇角劃過淡淡笑意,越發火上添油:“他不但不會放過你,還會找出你的家人,甚至會將他們殺了。”
不......
寄雲雙手不受控地抖了起來,幾乎要尖叫出聲。
若真的到了那一天,高繼行可以罰她,怎麼對她都認,唯獨不能動她家人的主意!
阿娘和妹妹,是她這輩子無法失去的人!
烏玹滿意看到她的反應,語氣緩和了些,淡淡提醒:“所以,你也彆妄想他會看在你們這露水姻緣的情分,放過你和你的家人。”
寄雲按住快要跳出口的心跳,暗自苦笑。
她從來都不敢這麼想過。
她也不是愚鈍的人,烏玹帶傷都要進來侯府,想來是想最後警告她,不要因為高繼行短暫的溫柔而忘了自己的任務。
恐怕因為高繼行在查烏玹,或許烏玹對付他的計劃,或許會提前。
所以烏玹才會如此大費周章來警告她。
其實便是沒有烏玹今日的提醒,她也從未奢望過。
無論是烏玹,還是個高繼行,都是她惹不起的人。
眼下她隻想儘快安排好家人的退路,等到那一天到來,不至於牽累家人。
她深呼吸了口氣,極力穩住狂跳的心,向烏玹保證:“奴婢從未對武安侯有過任何的期待,還請公子相信奴婢。”
此時侯府後院的嘈雜聲漸漸變小,想來眾人已經把火滅了。
烏玹起身,神色恢複如往常的冷漠,骨扇挑起寄雲的下巴警告:“你能這麼想最好,記住,被想著背叛我,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是。”
寄雲微垂的眼睫輕顫,清潤的眼眸閃過一抹驚慌,小心翼翼的模樣,哪裡像是有膽子做出背叛他的事?
烏玹莫測一笑,從大開的窗子一躍而出,很快便消失在念雲築後院。
等他走了,寄雲才發覺自己背上都是冷汗,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榻上。
呆坐了片刻,才讓慌亂的思緒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