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那種關頭,他在意的都隻是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你應該猜到了所以才不願意繼續聽下去,雖然你沒開門但我知道你一定都聽見了,怎麼樣,心裡應該很不是滋味吧,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從未在意過你,他在意的隻是你有沒有做了背叛他的事情,多可悲。”
方語遲說完這番話,心裡的怒意也跟著平和了不少。
裴初意過得並不好,這比讓方語遲找個人來大罵一通發泄都要見效的多。
臨走前方語遲朝著旁邊的樓梯間看了一眼,然後迅速進了一旁的電梯。
樓梯間裡很快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幾秒鐘後,剛剛關上的電梯在下一層再次打開了門。
此刻的出租屋內。
裴初意將整個身體都靠在門上,耳邊不停縈繞著方語遲留下的那句話。
在方語遲沒有告訴她真相之前,她就猜到了不會是一個她願意聽到的答案。
原本是想要開門把方語遲趕走的,可還是慢了一步。
偏偏門的隔音效果還那麼不好。
讓她把方語遲說的每一個字都聽的那樣清楚。
祁塵亦從未相信過她,哪怕是在那種時候,他還在懷疑那個孩子的身份。
裴初意感覺自己的心口空落落的,好像被人挖走了很重要的東西,隻剩下一片虛無。
此刻的她已經不想再去向祁塵亦求證,沒有那個必要了。
夜晚。
裴初意窩在沙發和茶幾的空隙裡清算了自己的所有財產。
工作了這麼多年攢下的錢也就隻夠買下公司附近的房子。
原本她是想要把這些錢全部留作育兒資金的,她想要儘可能的給寶寶最好的生活。
但寶寶沒有了。
哪怕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幾天,再想起醫生說的那個已經成形了的孩子她心裡還是會一抽一抽的痛,痛到她無法呼吸。
她看著茶幾上放著的屬於她的全部財產,蜷起手掌試圖抑製心裡的痛。
現在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用這筆錢做另一件事了,找律師和祁塵亦離婚。
裴初意算好時差和此刻還在國外的律師通了電話。
她沒什麼訴求,隻要能和祁塵亦離婚就夠了,祁家的錢她一份都不想要,現在的她隻想儘早和祁塵亦撇清楚所有關係。
然後一點點的,把這個住在她心裡幾年的人徹底剔除出她的生活。
電話另一端的律師聽了她的話以後信心十足的表示要接下她的案子。
畢竟像祁氏這種階層的人走離婚訴訟最難處理的就是財產分割,而裴初意主動提出什麼都不要,勝算一下提高了好幾倍。
和律師約定了對方回國以後的見麵時間後裴初意就掛斷了電話。
她早早躺在床上,卻沒有一點困意。
輾轉反側到了淩晨才淺淺睡過去。
夢裡,她站在一片綿軟的草地上,陽光正好,周圍都是出來野餐的一家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那樣發自內心的笑容。
隻有她自己是孤身一人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