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已經在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彆被方仲民帶動情緒,還是沒有辦法完全保持冷靜。
因為涉及到了裴舟成,她對自己所有的提醒警戒都成了泡影。
方仲民那雙幽深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得意,似乎是十分滿意裴初意的反應。
“彆著急,既然我主動提起這件已經塵封了十幾年的事情,自然是想要讓被蒙在鼓裡的你知道真相的。”
“你媽媽應該從來沒有告訴你,你父親在那場意外發生之前還在調查工廠私自排汙給當地水產養殖行業帶來的影響對吧。也是,畢竟那個時候你還太小。”
方仲民故意吊著裴初意的胃口,三兩句就能說清楚的事情非要故意吊著裴初意。
每次都在裴初意的耐心即將耗儘前才繼續說下去。
這一次也不例外。
方仲民拖長語調告訴裴初意,十年前裴舟成裝扮成工人進了一家私自在當地河流排汙的工廠,就為了調查清楚工廠排汙時間及當地水產品養殖大批出現問題是否和工廠廢水有關。
意外就是在裴舟成剛拿到檢測報告不久後發生的。
突然到他都沒有來得及將調查結果上交。
和兩人高的貨車相撞,車的駕駛位整個凹了進去,沒有送到醫院就失去了所有生命體征。
貨車司機沒跑,承擔責任的同時賠了薑惠鈺母女七位數的補償。
遠超貨車司機經濟能力的一筆補償金。
更巧合的是,貨車司機唯一的兒子在那場意外前十分倉促的被送出了國,差不多是前一天正常放學,第二天就上了去往國外的飛機。
“你是記者,應該比我對這些前因後果更加敏感,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交易呢?”
方仲民似笑非笑的眼睛猶如一團黑洞,一點一點的吞噬掉裴初意的所有理智。
第一次知道這些的她半個身體都在不住顫抖,無論怎麼努力遏製隱藏也無所遁形。
哪怕還沒有證據證實方仲民說的都是真的,她還是會不受控製的去想這兩件事其中的關聯。
如果裴舟成真的像是方仲民說的那樣是被有預謀的害死,那她身為裴舟成的女兒有義務來還原一切的真相。
可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真假真的還是她可以找出來的嗎?
“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她的聲音已經變了調,像是另外一個人。
但對於此刻的她而言,能平靜的說出這番話就已經很難得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相信你媽媽嗎?”
“她可是除了你父親以外最了解這些的人,當時你太小了,她不能去和你說這些,隻能把一直積壓在心底的舊事告訴我。”
裴初意無法反駁方仲民的話。
那個時候的她年紀的確不大。
而且就現在薑惠鈺對方仲民的信任依賴程度來說,她的確會選擇告訴方仲民一切。
方仲民輕歎一口氣,雙手撐著椅子起身,慢慢走到裴初意麵前。
“前幾天你去看我,說要給我一個機會,現在反過來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