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意原本是準備將話說的更明白一些的,可是每說出一個字她的心都會痛一下。
她可以說服自己放下過去和祁塵亦生活中的所有爭執吵鬨,但是涉及裴舟成,她說不出‘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必再追究’。
如果不查清楚,她會一輩子背負對裴舟成的愧疚。
她很愛自己的父親,父親也一直是她的驕傲。
她曾不止一次想過若是人還會有來生她一定還會選擇裴舟成做自己的父親。
若是不查清楚,她就不配有選擇的資格。
哪怕是下輩子,她也不配得到裴舟成的愛。
在祁塵亦和裴舟成之間,她隻能也必須選擇裴舟成。
裴初意不敢去看祁塵亦的眼睛,隻能一直閃躲的回避著他的視線說時間不早了,自己要回去休息了。
她隨手攔下路邊的出租,直到祁塵亦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也沒有回頭再去看車窗外的祁塵亦一眼。
回到旅館的裴初意泄氣的躺在床上。
一天時間,不僅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拿到還險些將自己的性命搭上去。
想到那輛車直直的衝向自己時的畫麵,她還會心有餘悸。
眼前忽然出現祁塵亦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扯進懷裡時的畫麵,每一幀都十分清楚的在她眼前回放。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心狠。
祁塵亦坐幾個小時的車來找她,在這座對他而言同樣不熟悉的城市裡找到她的準確位置及時拉了她一把。
她的回報方式就是將早已習慣事事有人安排的祁塵亦一個人仍在事故現場,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的時候。
她坐起來走到窗邊看向旅館樓下。
除了在附近餐館吃過飯在樓下散步的當地人以外,並沒有和她一樣的外來麵孔。
這整個鎮子就隻有這一家旅館,看樣子祁塵亦並沒有來這邊辦入住,這個時間也沒有離開這裡的車次了。
她不受控製的去想祁塵亦那邊會是什麼情況,想著想著就不知覺拿起手機找到了裡麵祁塵亦的號碼。
正要撥過去房門又一次被敲響。
這次還沒等她放下電話走過去,她親手反鎖的門直接被從外麵推開。
那個啤酒肚高高隆起的老板叼著牙簽就直接走了進來。
“敲門怎麼不開呢小美女,我還怪擔心的以為你在房間裡出了什麼意外。”
說話間,老板粘膩的目光已經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裴初意的身上。
“你為什麼能隨便進我的房間。”裴初意一邊質問老板一邊將拿著手機的手背到身後,連著摁了幾下鎖屏鍵觸發了緊急呼救。
“這整個旅館都是我的,我自然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老板肆意又猖狂的笑道,每走一步,腳下的拖鞋都會伴隨著發出‘遝躂’聲,讓人聽著就會心生恐懼。
“你想乾什麼?”裴初意看著逐漸逼近的老板順手拿起桌麵上的陶瓷茶杯,“我已經報警了你要是再靠近我就……”
老板不等她說完就猛地撲過來奪走她手裡的電話,摁下掛斷鍵後直接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還報警,威脅誰呢你,想和你認識一下而已你還報警,清高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