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薑惠鈺隻是陌生人,裴初意有義務有責任好好謝謝她的這通電話。
但作為母親……
葉則不做評判,但心裡的天平早已給出了結果。
薑惠鈺麻木的站在那,那個向來精致得體的她仿佛被一下抽空了靈魂,隻剩下一個空殼。
葉則最後看了薑惠鈺一眼後直接開車離開,還有其他事情在等著他做,他沒有太多時間耗費在薑惠鈺身上。
醫院裡。
裴初意已經睡了五個小時還是沒有醒過來。
她的手腕腳腕都被包上了紗布。
方仲民用來綁住裴初意的繩子非常粗糙,從繩子上拖落的線頭全部嵌進了被磨破的皮肉裡,兩名護士用鑷子挑了好一會兒才挑乾淨。
也隻有在那段時間祁塵亦沒那麼希望裴初意醒過來。
至少她會不那麼清楚的感覺到痛苦。
祁塵亦和接到消息匆忙趕來的紀墨同分坐在病床兩側,跟著紀墨同一起過來的蘇雪在紀墨同身邊坐下,明明病房裡有這麼多人,卻安靜的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裴初意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口乾舌燥。
那個‘水’的音節還沒有完全發出來,祁塵亦立刻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
“渴了?”
見她點頭,祁塵亦立刻接了一杯溫水,將吸管遞到裴初意嘴邊方便她喝。
“初意姐?”
剛喝完水的裴初意就聽到了蘇雪的聲音,她將頭偏向另一側才發覺紀墨同和蘇雪都在這兒。
“你們怎麼都來了,我沒事的。”
紀墨同隻是看著她沒說話,蘇雪卻像是打開了憋悶已久的話匣子一樣開始說個不停。
說裴初意是在逞能,醫生都說了再晚一點裴初意的身體就會處於嚴重脫水狀態,後果不堪設想。
雖說有實驗證明七十二個小時不喝水也有很大的存活概率,但那也是分人的。
就裴初意這種體質,彆說三天,三十個小時就已經接近極限了。
剛剛還安靜的病房裡此刻已經被蘇雪的喋喋不休填滿,一下增添了不少生氣。
裴初意看向一直不肯出聲的紀墨同,不用他說也猜出了他在生悶氣。
“抱歉墨同,讓你擔心了,答應你不管做什麼都提前告訴你的,結果還是食言了。”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
紀墨同還在生氣,不止生裴初意的氣,也氣他自己。
就應該一直在樓下守著裴初意的,為什麼非要那麼急著離開。但凡晚一個小時離開他都能知道裴初意去了哪,裴初意也就不用經曆這些。
若是薑惠鈺沒有打這通電話他們沒有及時發現裴初意被鎖在了方家會發生什麼?紀墨同都不敢想下去。
又怎麼可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