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聲音,一直都很平穩,未見驚慌:“爺爺,我對任何事情,都有分寸。”
他既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薄老爺子深沉地歎了口氣:“比起你父親,你從小就讓我省心……她到底是應家的……”
薄聿珩好似笑了。
話語不知道隻是字麵意思,還是彆有意味:“她現在,是薄家的。”
薄老爺子又是什麼表情,什麼反應,應如願都看不到,也不知道。
但她莫名覺得,他們這段沉默很意味深長。
書房那邊已經徹底安靜了,應如願不知不覺站了半個小時,聽完了這出大戲,雙腿有些酸疼。
她往後退了幾步,坐在椅子上,想著事情。
正想得入神,冷不丁的,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應如願本能地一驚,想都沒想,直接就躲到桌子下。
她蹲在那裡,從桌下的縫隙裡,看到一雙鋥亮乾淨的手工皮鞋朝她走來。
西褲長度剛好垂在皮鞋鞋麵上,矜貴又氣質。
很奇怪。
明明什麼都沒聞到,但光是看著他走近來,應如願就覺得,好像又聞到他身上那種清淡的木質香。
像一位僧人踏雪而歸,在寺廟的佛像前,點燃了那抹虔誠。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本來就是薄聿珩讓她在這裡偷聽,敢進薄聿珩房間的人也隻有他自己,她躲什麼呢……
應如願覺得丟臉,雙手撐在地毯上,想著要爬出去。
頭頂卻就覆蓋下來一道陰影,應如願下意識仰起頭,不偏不倚地對上薄聿珩帶笑的桃花眼。
“嗯?誰家的小兔子變成人,還愛鑽桌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