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在擔心趙念巧,但她對他這種顯而易見的忽視,還是讓他很不習慣。
許梔進了臨時病房,順手關上門,趙念巧聞聲望過來,看到她,就愣住了。
許梔一眼瞥見趙念巧紅腫的半邊臉,她鼻尖酸澀,“媽……”
趙念巧沒想到許梔會來,她立刻就想坐起身,許梔連忙過來按住她,“您躺著吧。”
“沒多嚴重,”趙念巧解釋,“都是皮外傷,可能有點感染,就發燒了。”
許梔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趙念巧歎氣,“哭什麼?”
許梔用手背胡亂擦了一把臉,“這是……我爸打的?”
趙念巧沉默幾秒,才點頭。
“是不是因為我?是我連累了您……”
她早該想到的,許何平找不到她,很可能將無處發泄的怒氣撒在趙念巧身上。
趙念巧說:“你彆操心這些了,你現在住在哪?”
家庭環境使然,許梔從小就很怕給彆人添麻煩,沒想到這次害得趙念巧挨了打,還這麼嚴重,她實在沒法接受,仿佛沒聽到趙念巧的問話,還很想不通地說:“我爸怎麼能打你啊……他以前不會這樣的,這是家暴啊。”
趙念巧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她頭一回挨打,腦子裡也很亂。
她道:“或許你爸就是狗急跳牆吧,實在想不到彆的辦法,拿你和牧之訂婚這事兒當救命稻草,現在眼看抓不住了,心底就慌,昨天好像還喝酒了……”
許梔低著頭,眼淚又湧出眼眶。
內疚像巨石,令她難以喘息。
趙念巧忽然輕輕笑了一聲,“這個家……現在這個樣子,彆說你,我都想跑。”
許梔想起什麼,抬頭看趙念巧,“媽,不然……你和我爸離婚吧。”
以前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但現在,這個家對她而言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趙念巧苦笑,“公司的負債是我們婚姻續存期間產生的,我和他離婚,現在共同財產不足以償還債務,我會被上千萬的負債壓死。”
許梔咬著唇,遍體生寒。
“無論離不離婚……我都已經完了,我和你爸……”趙念巧的語氣透著一股子堪稱詭異的平靜,“這輩子,都完了,我跟他沒過過幾天好日子,處對象的時候我覺得他隻是大男子主義,後來才知道,他那是瞧不起女人……我已經沒希望了,梔子,我希望你能過好,總不能我們一家三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