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外的台階上被帶上許多水,許知醒被滑了一下,王欣然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
燙得要命。
“謝謝。”她腦子昏沉,有些睜不開眼,還不忘禮貌。
“謝什麼謝,你這是發燒了啊,你這身子骨,也太弱了點,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剪就行,也沒什麼好剪的。”
王欣然這個人說話直接,在工作上拚命,但也不是真的冷血無情。
可這種需要挖出來的熱沒人喜歡,她在公司也就沒什麼朋友,她倒是不在意,單打獨鬥一心撲在工作上。
可此時出現了一個許知醒。
是她特意讓老板把許知醒調過來的。
許知醒打車回了家,腦子太疼,看到正在客廳打遊戲的室友,招呼也沒打。
昏昏沉沉去衝了個澡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長發垂在床邊,也沒來得及吹乾,就那麼蜷縮著,抱著枕頭歪著頭,睡得很沉。
一覺醒來,許知醒睜開眼,房間裡一片黑,長發還是半乾,頭痛欲裂。
她掙紮著坐起身吹乾頭發,站起身想去廚房燒些熱水,剛走到客廳拿水壺,發現裡麵已經燒好了熱水。
她提著水壺頓了一下,低下頭給崔嘉暉發微信。
【水壺裡的水是你燒的嗎?你要用嗎。】
這是她買的水壺,他隻偶爾吃泡麵會用到。
【幫你燒的,看著你臉色不太好,我正好在外麵,要幫你買藥嗎?】
【不用。】
許知醒強忍著腦袋裡釘子似的疼,又低著頭給他發:【我不太喜歡彆人對我好,以後不要這樣了。】
那邊沒吭聲。
他甚至設想過許知醒能察覺到他的意思,他可以說隻是順便燒水讓她不要多想。
可沒想過許知醒會說出這句話。
仿佛在說,除了那個人的好,她誰的都不要。
那為什麼還會分手呢。
樓下附近五百米就有藥店,雨天點跑腿要六塊起,況且一盒感冒靈也湊不夠起送,她正想出門去買,門就被敲響了。
是個外送小哥,送來的感冒靈。
許知醒揉了揉額頭接過了,對方已經買了,她也沒法拒絕。
隻是用支付寶給他轉了賬。
喝完藥,好像也沒緩解。
回到房間裹緊被子又繼續睡了,她睜開眼,目光落在放在臥室桌麵上隨手放下的攝像機上,攝像頭的旁邊一個紅色燈光正在一明一暗閃耀著。
光線對著臉偶爾會有些閃眼,可她沒有力氣去關掉。
任由著攝像機開著,閉上眼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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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太累,這一覺許知醒睡了很久很久,夢裡很不安穩,一些交雜的碎片醒來之後也衝撞在腦子裡,脹痛,惡心。
她醒來坐在床上發呆十幾分鐘,才遲緩地爬起來去洗漱上班。
最近公司開始忙碌起來,或許是找到了一個拿手的扳手,許知醒總是被王欣然叫去乾一些外勤工作。
她沒有辦法兼顧一個把一個小時掰成八個小時乾的工作和通宵的兼職,心裡產生了些把便利店辭掉的心思。
至於為什麼辭掉便利店而不是公司工作。
因為她發現這幾天似乎有人在跟蹤她。
許知醒下了夜班之後已經淩晨四點,路上的行人不算多,寂靜的夜晚會給人蒙生一些莫名的恐懼感。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否含有惡意。
自從第二天還感覺到被跟蹤之後,她就隻敢打車回去。
沒有證據,她又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情,隻能先拖著再想辦法。
或許是偶然見了麵,祝寧倒是經常給她發消息,閒聊些自己的生活,知道許知醒有夜班,經常晚上跟她聊天。
【對了姐姐,你那個戒指拿回去了嗎?】
許知醒:【沒有。】
【啊,他沒有給你嗎?你沒找他要嗎?】
她沒什麼見識,但也知道戒指這種東西,不論價格,是代表特殊意義的。
許知醒:【沒有,我不要了,那本來就是他的東西。】
發完,又瞬間想撤回。
隨後揉了揉額頭,正想解釋什麼,對麵卻沒有過多過問,反而轉移話題到了彆處。
【你什麼時候下班啊。】
許知醒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我明天準備辭職了,或許不找兼職了。】
【就是嘛!乾什麼讓自己那麼累。】
許知醒不知道怎麼回,她隻有自己很累的時候還覺得活著才是有意義的。
收拾了東西準備下班,許知醒又在便利店的玻璃窗外看到了上次那個衣衫襤褸的男人。
他帶著帽子跟口罩,總是看不到臉,之前總是站在便利店玻璃窗外,這次他揣著口袋走了進來。
走到前台,盯著許知醒,聲音嘶啞生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