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嘉暉低下頭把雨傘合好,看著她說:“你想說直說就好。”
許知醒說:“我最近換了一份工作,可能會換個地方住。”
崔嘉暉舉了舉手:“我真死心了,不過我昨晚是真的害怕你出事,半夜睡醒見你沒在才給你發消息的,可以當普通朋友嗎?”
“當然,我並沒有讓你跟我繼續合租的意思,你如果想搬走隨時可以,不過記得找下一個室友來。”
當時是兩人整租的房子,租期一年,她要走必定會找下一個的。
“嗯。”
崔嘉暉看著許知醒,沒忍住說了句有些逾越的話:“許知醒,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陷入以前的感情中,畢竟分手這麼久了,誰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如果你是因為他才來這邊工作的,沒必要,不要讓自己這麼狼狽。”
許知醒不知道他是作為誰給自己說這句話,又是為了什麼而說。
她點了點頭:“謝謝。”
當晚許知醒有些失眠,一直到淩晨一點也沒睡著。
她平躺在床上,床頭燈開著,她就盯著天花板的燈看,其實也看不清。
隻是腦海裡忽然浮現起閔司行大一出演的一部電影,於是爬起來抱著平板重新上床,在網絡上搜了很久才找到原片。
是個小成本電影,鏡頭都來回晃蕩,影片一共一個小時,當時是在外地拍攝。
那大半個月閔司行甚至都沒有跟她聯係過。
電影名叫《戒斷反應》,主角都是一些名不經傳的小人物,當然,電影直接在線上播出也沒有絲毫水花,甚至因為某些血腥片段播出幾天就下架了。
當時審核不嚴,如今國內很少有cult片上映,也沒人敢拍攝這種不符合流行風格的偏執電影。
就連至今都沒有多少人、甚至於粉絲看過這部電影。
甚至於閔司行,他自己都沒看過一眼。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是他第一部作為主角的電影。
導演是個香港的三流指導,許知醒甚至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閔司行要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樣的劇本上。
導演有特彆嚴重煙癮的人,眼圈黑色,牙齒黃,眼白混沌,沉默是他的主色調。如今導演欄的名字在國內已經聽不到了,他似乎很久之前就搬去了日本定居。
而他筆下的主角少年,在香港金魚街生活,日複一日跟著老板賣金魚。
少年是一個有嚴重自閉症的人,甚至有一些反社會型人格,長發蓋著眼,瘦弱到隻剩下骨頭,整天穿著垮垮的破舊縫補衣服,就低著頭坐在門口曬太陽。
閔司行結束拍攝回來之後,連續一周都變得格外沉默。
他過於明顯的反應,讓許知醒有些好奇。
那時的許知醒也看過一部分電影。
拍攝手法極其像日本知名導演中島哲也的手法,卻又沒有絲毫寓意,沒有絲毫主線,甚至隻是單純想要表達一種致鬱的氛圍。
導演刻意的去模仿,為了一些詭秘又純愛的鏡頭,隻為了顯露出主角內心的痛苦跟掙紮。
這條電影,更像是一個他的練筆,試圖把一些不同的敘事風格與拍攝手法融合,屍塊式的拚湊,那是一種獨屬於導演情緒發泄的產物。
許知醒並沒有看完這部電影,當時閔司行推門而入,問她在看什麼。
她回過頭,小聲說:“你的電影上線了,你要看嗎?”
閔司行當時站在門口,房間裡過分漆黑,隻有那個小小的平板亮著光。
門框出他的身影線條,閔司行一時之間沒吭聲,最後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