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幾個聊了會兒,許俏才進了辦公室坐在桌前吃飯。
江琳跟迎風原本在商討換設備的資金問題,看到她走進來,將飯盒為她擺好。
等許俏坐下後,江琳為她將旁邊的飲料擰開,擱在她後邊。
許俏這種千金大小姐,從小在充滿各種禮儀的飯桌上長大,吃得都是山珍海味。
但她不是那種嬌弱的大小姐,不止是會吃山珍海味,也能吃苦。
在俱樂部的時候,大家都吃盒飯,她從來沒有挑剔過,從來不搞特殊。
扒拉了幾口飯後,許俏突然抬起頭問迎風,“你有黑洞老板電話沒有?”
“嗯?”迎風愣了下,反應過來,“沒有,不過我有他微信。你要乾嘛?”
“就是……”
許俏在斟酌該怎麼跟迎風這個大男人說,自己昨晚跟一個牛郎睡了的事情。
思考了片刻,還是沒有說實話,而是含糊找了個借口。
“昨晚我不是喝多了,跑到酒吧後麵的巷子吐,被兩個男人纏上了。他們店裡一個剛上班的小哥哥路過,剛好救了我。我怕那兩個男人找他麻煩,想跟老板先打聲招呼。”
“噢噢。”
迎風那大直男沒有懷疑,反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對她提醒道,“我是有老板微信,不過你一加他,不就暴露你真麵目了?”
“對噢。”
昨晚,許俏之所以故意化著煙熏妝,還要帶假發,不是真的以為那樣很好看很酷。
她這人早熟的很,已經過了那種耍酷的中二年齡。
她會故意那麼打扮,純粹是因為不想讓裡麵的人看到自己的真麵目。
當初,她創建X5的時候,跟父親說的是,想借此先練練手,看怎麼掌控部門甚至是一個公司。
畢竟她可是作為一個繼承人在被培養的,這種曆練,許鋒自然是不會反對。
而且,她前期投入的都是自己在大學賺的錢,後麵斷斷續續投入的錢,也是家裡給她的零花錢,沒有真的動到許氏集團的大筆資金。
所以,許家並沒有反對她繼續運營X5俱樂部。
甚至於,她利用俱樂部跟那些富二代去參加業餘賽車以及專業賽車,許家隻覺得不太適
合女孩子外,倒沒有真的反對。
畢竟,她通過這種方式也結交了很多富家子弟,也算是另辟新徑去結交人脈。
但作為黑蝴蝶參加夜間賽車這種事,便完全不同了。
首先,夜間賽車這種活動,常常在夜間舉行,看起來就不是正常活動,完全是吃喝玩樂無所事事的寫照。
還都是跟一群不三不四混跡酒吧的混混打交道,對她的人生半點不會有幫助。
許家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覺得她不務正業,說不定立馬給她抓回去關在家裡。
所以這些年,許俏很少參加這些夜間賽車活動,即便是真想去玩一玩,也會刻意打扮,儘量不讓人看出自己的真實麵目。
直到現在,坊間連黑蝴蝶的照片都沒傳出來半張。
倒是她的大名響徹整個圈子。
思考到這一點,許俏直接用迎風的手機給黑洞老板發了消息。
針對昨晚那小哥哥在巷口救了自己的事情大約做了個說明,當然了,後半部分,小哥哥送她回了酒店火山撞地球不可收拾來了好幾發,這種事情完全忽略。
她的意思很簡單,希望老板賣給她一個麵子,不要怪罪了那小哥哥,畢竟這世道出來打工都不容易。
沒想黑洞老板立刻給她回複了一條消息。
黑洞老板:我這邊很久沒新人過來了,昨晚也沒有。
許俏拿著手機,訝然抬頭看向迎風。
迎風剛咬住雞腿,被她這麼一看,愣了下,“乾嘛?你想吃我的雞腿嗎?”
“誰要吃你的雞腿!”許俏翻了個白眼,“黑洞老板說,他那邊昨晚沒新人去。”
“噢,那就沒新人唄。說不定是哪個男人去那邊釣魚的。剛好碰上你被堵,就來了個英雄救美。”
說完,迎風沒有太在意,埋頭開始吃飯。
許俏默。
旁邊的江琳倒是氣得將飲料“砰”地擱在了桌上,滿臉怒氣看著許俏。
眼睛像是在說,“你特麼都是跟什麼人走了啊你?還跟那種不明不白的人睡了??”
許俏:“……”我也很無辜啊。
人家居然不是牛郎?
哇靠,那誤會真是大大滴啊。
後來,江琳把她拉到洗手間,問她:“那人壓根不是牛郎,你昨晚沒發現?”
“我也不知道
啊。”
“那你是怎麼判斷他是做那種的?”
許俏靠在牆上,想了想說,“那人昨天穿了一套正統西裝,看起來就跟那個酒吧格格不入啊,我以為是哪個第一天上班的牛郎不懂事,故意穿得人模狗樣的去釣魚呢。之前我們不是碰到過一個,第一天就穿著西裝去的。”
“光看人家穿什麼,你就知道人家作什麼?你也不看看清楚,都不知道是什麼人你就睡的下去!也不怕被人賣了。”
“不會吧。我看那人長的挺帥的,應該不是那種惡毒的人。而且我不是跟你說了,人家還給我準備衣服來著。不會是那種人的。”
“大小姐,說來你也比我社會啊,這種事還要我給你強調嗎?上次閔家那個二小姐,跟鴨去酒店睡了一覺,被人全部偷光,連高級內衣都沒留下。後來聽說還得了梅毒,你是不記得了?都不知道是什麼人,要是有個什麼梅毒什麼的。你看看你怎麼辦!”
江琳表情嚴肅,“黑洞老板有良心,聽說基本都會要健康證,是他店裡的人就算了。這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人,你都不搞清楚了!”
“不會吧?!”
睡一覺什麼的不要緊,反正大家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但要是真像江琳說得這樣,那她就虧大發了啊。
江琳歎了口氣,“你不是加了人家微信,要不聯係看看,問下名字那些信息。我們好去調查一下到底是什麼人?”
“噢,那我待會找機會問一問。”
因為這件事,許俏這天都有點心不在焉。
午後,看改裝的車一時半會改不好,她跟江琳打了招呼,便先回了自己的公寓。
她這公寓是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許鋒送她的,裝修偏精致歐美風。
推開門,她將鑰匙擱在玄關的鞋櫃上,雙肩下垂,跟喪屍一樣走到了豆沙綠的沙發坐下。
她頭往後靠在沙發上,雙手雙腳攤開,望著頭頂上的水晶燈,眼睛眨呀眨的。
總覺得昨晚那件事還是太魯莽了。
本來是覺得吧,這第一次反正以後給不喜歡的人,而且她也沒男朋友,找個技能高超的牛郎,說不定還能享受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