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許俏進了辦公室,直接把自己摔進沙發裡。
頭仰靠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眼神空洞得像是黑漩渦一般。
江琳在車庫清點了一遍設備,拿著文件夾走進來的時候,看到許俏疲憊不堪的樣子,剛想說點什麼,突然看到許俏的腳,臉色瞬間變了。
“你這腳怎麼回事啊?”
許俏動都沒動一下,有氣無力地說,“自作孽,磕在石頭上了。”
昨晚頭牌給她做了處理後,血止住了。
今天早上醒來,許俏沒忍住把創可貼撕開,看到腳趾甲蓋居然沒掉,隻是邊上破了個口子。
經過一晚上,血凝固成了小傷疤,看起來有點可怖。
江琳低頭看了眼,“這都裂開了,很痛吧。”
“還行,磕到的時候很痛,現在比較不會了。”
“我找個東西給你包紮下嗎?”
“不用了。這樣說不定會好的比較快。”
江琳把文件夾擱在旁邊,坐在辦公桌前,手肘抵在桌上托著腮。
“你昨天回去許家了?”
“嗯。”
許俏其實現在有點迷茫。
以前一直想擺脫許家的束縛,不想任由人擺布,去過那些被安排好的生活。
所以,在聽到自己不是許家孩子,不用再當什麼未來繼承人的時候,她心底雖然有失去家人的失落,但更多的是開心自己得到了自由。
太開心,完全忘記了該防著許家,沒有轉移自己賺的那些資金。
怎麼也是相處二十一年的家人,她是當真沒想到老太太會直接斷了她所有資金鏈。
樂極生悲就是她這樣。
許俏歎了口氣,抬頭看向江琳,“是老太太做主,把我的資金都調走了。”
“你去提了都不還給你?”
“她說,隻要我答應聯姻,彆說賬戶裡的資金,房產和車都可以歸我。”
“聯姻?”江琳冷笑了聲,“又來這招?”
許俏臉上的失落漸漸散開,“本來還以為逃出牢籠了,現在倒好,他們隨便丟跟繩子,又把我套牢了。”
江琳推開椅子站起身,走到了沙發坐下,伸手勾住許俏的肩膀。
“都從牢籠裡走出來了,我們不回去,他們能怎麼
著?”
她拍了拍許俏的肩膀,“沒事,不就是錢嗎。我們可以用很多方法搞到手,沒必要一定接受許家安排的聯姻。大不了我們去賣,我們還有身體!”
聽到這話,許俏訝然轉頭看江琳。
她一臉吃驚看著江琳,江琳卻反而很坦然,還用力對她點了點頭。
“怎麼不相信我的魅力啊?你彆以為我平時穿得不火辣啊,我打扮起來嚇死你們,往街頭那麼一站,想跟我回家的男人都得排到東門了。”
“哇哦。”許俏故意張大了嘴巴,“琳姐,我就怕你把男人帶回家後,直接揮起磚頭把人拍死!”
江琳認真思考了下,“倒是有可能。”
許俏歪頭靠在她肩上,“老太太說,我聯姻對象是林氏集團二少爺,林南之。幫我去探聽一下,這人怎麼樣?”
“行。”江琳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是真的來一個禿頂啤酒肚的猥瑣男,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涼拌唄。”許俏的情緒已經調整過來,“聯姻也不是唯一的路,對吧。像你說的,我們可以有很多方式弄來錢,怕什麼。”
江琳用自己的腦袋撞了她的一下,“對嘛。現在才像是我認識的許俏,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許俏反勾住江琳的肩膀,“隻要我們俏琳姐妹花一起,沒什麼是可以難倒我們的!”
“沒錯!隻要我們的心在一起,我們永遠是自己最強大的神!”
兩人抱在一起,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許俏:“聽說曾翼回來了,我下午就給他打電話,約一下時間,再去談一談讚助的事情。”
“沒了曾翼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再去談其他家。之前我聯係了躍風達,那邊說了會考慮。”
“很好!”
下午,許俏親自給曾翼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許俏說明了之前讚助被撤銷的事情。
曾翼還在那邊裝,“還有這事兒啊,你看我去夏威夷待了一陣子,都沒管得上國內的事情。這群人就給我胡鬨!”
“曾帥,你也知道我們俱樂部發展得如何,我們今年剛簽約了一批老車手,肯定能讓俱樂部名聲大噪。到了比賽的時候,我們把宏豐的標誌往上一掛,也是很好的宣傳。”
“許小姐,我這剛回國呢,時差都沒緩過來。我看要不這樣,我給你個時間和地點,到時候再聊。”
“行。”
曾翼給她發的地址是幽蘭軒,一個超級VIP會員製的娛樂場所。
樓下有酒吧,樓上有包廂,往上十幾樓還有休閒包房以及酒店房間,完全的娛樂一條龍服務。
那天,曾翼把她叫到了二樓包廂。
服務員領著她走進去的時候,曾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正在輕輕晃動著。
許俏站在包廂門口,看到曾翼明明聽到了開門聲音,但仍舊目不斜視望著手裡的紅酒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自從她不是許家孩子的事情傳出後,以前眼巴巴趕著要巴結她的人都開始給她各種臉色,像極了曾翼現在的表情。
她許俏不是個瓷娃娃,被人這麼一甩臉色就要爆炸之類的。
她還是那副淡然表情,眼神略帶高傲,手裡拿著小包包,邁步朝他走過去。
“曾帥,你這可是難約啊,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才能跟你說上話。”
曾翼長得一般,五官雖然不很精致,但會打扮自己,衣冠楚楚的,勉強還看得過去。
這會兒,他梳著個背頭,穿著西裝,坐在那兒翹著二郎腿,手裡端著紅酒杯,一臉“我最帥”的表情,顯得有一點油膩。
許俏忍下想吐槽的**,走過去,在沙發坐下。
“今天可算是跟你約上了,我們可不得來好好喝一杯。”
曾翼突然低笑了聲,“這話說的,我以前約許小姐,可都是被拒絕的。”
“那不是剛好碰上俱樂部忙嘛。”
許俏一臉淡然,心底卻是在想,要不是為了讚助,我乾嘛跟你出來!
雖然是這麼想著的,但麵上沒有半點表現,她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端起來,麵向了曾翼。
“曾帥,你看難得約上,我們怎麼也要喝上一杯,你說是吧。來,我敬你。”
到了此時,曾翼方才轉過臉看向許俏,臉上那表情十分明顯,完全像是在說,“今天就看你怎麼哄我開心了。”
許俏心底明白,但完全不想接收的樣子,裝模作樣端著紅酒杯與他碰了下杯。
“來,曾帥,我敬你一杯,為了我們的友誼。”
曾翼勾
著嘴笑了聲,眼尾往上挑起,好似有一絲嘲弄。
許俏完全不在意,與他碰杯了下,便端起來喝了一口紅酒。
就這般,一個拋梗,一個愣是不接,兩人都能磨著喝了半個小時。
許俏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主動提起,“曾帥,那你看這讚助的事情?”
“讚助就一件小事。”曾翼終於伸出了他的魔爪,一把拽住了許俏纖細的手腕,“現在主要是喝酒,來,再陪我喝一杯。”
“喝酒還不簡單啊。”許俏二話沒說把手抽了出來,“隻要你給了讚助,想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
曾翼看她還想逃,伸手勾住她的肩膀,直接把人摟入懷中,低頭靠近她的臉。
“俏俏啊,你知道讚助對我來說就是小事,隻要你讓我高興了,彆說讚助,你整個俱樂部我都可以給你養著。”
說罷,就要低頭去親許俏。
許俏一臉淡然地舉起手,拍在他的臉上,直接把人推開,眼中還帶著傲然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