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的兩個掌事女官聽見動靜抬起頭,就著穿堂微風,都瞅見了耿舒寧在微風中搖曳的姣好身姿,忍不住心裡發酸。
都穿著水桶似的宮女旗裝,各自的芙蓉麵兒倒是能分得出高低,可身形合該是上下一樣粗。
但就是有人能把筒子旗裝穿出掐腰的效果。
尤其是耿舒寧。
長了張白皙嬌嫩甚至還略有點肉感的鵝蛋臉,杏眼桃腮,小巧的櫻唇帶著唇珠,不顯嬌媚妖嬈,隻讓人覺得是個有福氣又身姿曼妙的嬌憨貨。
看起來就招人喜歡,也好欺負。
不然也不能是她,大中午的被支使去永壽宮皇後娘娘那裡送賞賜。
耿舒寧不想被當妖怪燒了,剛來幾天,還是先隨著原主的性子接了差事。
兩個掌事女官見耿舒寧額頭鼻尖全是汗,晶瑩剔透地掛在臉上,人也懨懨地一步一步往這邊挪,不顯狼狽,倒是格外憐人,都有點心虛。
尚膳女官鈕祜祿靜怡性子急,見不得耿舒寧這慢吞吞的模樣,上前幾步將人拉到門口陰涼地兒。
“快坐,主子娘娘給各宮下諭旨了嗎?”
她說話功夫,她日常帶著的小宮女,將綠豆湯溫柔塞進了耿舒寧手心。
另一個大庫房掌事姑姑佟思雅給耿舒寧打扇子,笑道:“先叫舒寧喝口湯。”
“膳房剛熬好的綠豆湯,放在井水裡拔了一個時辰,最是解暑。”
另外兩個伺候的小宮女也都好奇湊了過來。
幾個人眼神中的八卦,比午後的大太陽還要亮,全都精神抖擻盯著耿舒寧。
耿舒寧不緊不慢先喝了口綠豆湯解渴,“主子娘娘是個穩妥人,哪兒那麼快有諭旨,總得思量思量。”
皇後烏拉那拉氏行事細致妥帖,三思而後行,從來不衝動。
幾個人都不意外,隻是有點失望,也有點急切。
尤其是鈕祜祿靜怡,急得火上房,拿著團扇在一旁轉圈。
“這還思量什麼,萬歲爺子嗣要緊呀!主子娘娘也真是的,為著孝心也得趕緊下諭旨啊!”
“萬歲爺再不翻牌子,太後娘娘都要喝下火湯子了。”
佟思雅輕輕瞪鈕祜祿靜怡一眼,“主子娘娘病了那麼些時候,手裡宮務也多,該好好思量,主子怎麼做,哪兒由得著你來催。”
鈕祜祿靜怡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都知道,皇後娘娘唯一的嫡子弘暉身子弱,在那場大災裡受了驚,沒熬過去夭折了。
能撐著病體一直掌著宮務都勉強,爭寵這事兒,估計是真不想操心。
跟萬歲爺再生一個?身子骨暫時受不住。
催著彆人跟萬歲爺生?皇後還真沒那麼大度。
可如今宮裡,就隻有一個身子不算康健的大公主,還有個病歪歪的二阿哥弘昀,養在齊妃李氏宮裡。
弘昀阿哥四歲了還走不太動道,看著就不是個長壽的。
要真養不住,那萬歲爺身下可就沒阿哥了啊,鈕祜祿靜怡眸底的心思愈發波動起來。
她要不是在慈寧宮,她都想往上衝了。
佟思雅也有些心思,她輕聲道:“太後娘娘說,養心殿裡的掌事女官一直不足數呢。”
耿舒寧知道佟思雅的意思。
新帝從小在孝懿仁皇後身邊長大,跟太後娘娘雖是親母子,關係卻有些尷尬。
母子倆說起話來總少那麼點親熱勁兒,有很多話,太後就不好說得那麼明白。
可太上皇催太後催得緊,太後也不能不催兒子,沒法總直接說,怕兒子煩,可不就得從旁處找法子。
乾清宮的女官都送暢春園去了,養心殿沒多少女官,太後就想送人過去。
日日在跟前兒,總能多勾搭新帝幾回吧?
鈕祜祿靜怡下意識看向耿舒寧,要說她們之間誰機會最大,那肯定是耿舒寧。
誰叫耿舒寧長得好,年齡還小,前凸後翹要什麼有什麼。
那一把子細腰做了分水嶺,分出了勾人的如畫山丘和好生養的福分。
佟思雅也似笑非笑看著耿舒寧。
耿舒寧無辜眨了眨圓潤的杏眸,說話還是慢吞吞的溫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若我有上進的心思,就參加大選了,何必跑太後跟前來惹主子嫌。”
都是千年的王八,誰不知道誰呢。
掌事女官,說白了就是在家裡地位尷尬的女兒。
參加大選前程也很渺茫,乾脆用著家世的麵子光,托家裡提前在內務府使上勁兒說好,再通過不需要言說的‘特選’進宮當宮女。
家裡呢,一來是不想讓這些世家女耽誤了家裡更有前程的,二來宮裡有人,消息也能更靈通些。
要真是家裡得寵的姑奶奶,如何也不能沒個身份進宮裡伺候人來。
這‘特選’跟宮女小選一樣,十三四選進來,在內務府學一年規矩,分配到太後或者皇上宮裡,多能得個有品階的差事。
雖然以宮女身份進來,也不需要做粗活,在慈寧宮伺候幾年,二十歲就可以出宮,伺候好了還能得賜婚。
先前地震耽擱了不少時候,眼下新人隻能做普通宮女被帶著,前麵的還出不去。
原身家裡是繼母當家,家中有姿容更好更得寵的妹妹,不想被隨意算計了親事,心裡又有暗戀的人,這才請阿瑪使勁兒進了宮。
鈕祜祿靜怡輕嗤,“你那心上人,不是都已經娶妻奔赴盛京了,有什麼好惦記的。”
幾個家世同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