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雪生在等長公主,也是劍尊劍生在等青鴉來他。
青鴉對顧雪生染疾並不意外,如果沒有外力推動,長公主與顧雪生便會一直裹足不前。
而他的染病,便是青鴉一直等待的契機。
縱然長公主厭惡顧雪生,或者說,是怨恨顧雪生,但她從未想過讓顧雪生去死。
而顧拂雪的遺言也是希望長公主與顧雪生百年好合。
所以,青鴉打馬在京城中飛馳而過,身後的女衛連忙追隨,她吩咐女衛為她準備好包袱,將公主府的衛兵帶上後,便去了太醫院,把已經有所突破的太醫打包帶走。
聽聞長公主在京中縱馬的言官上柬斥責,都被明盛帝壓了下來。
“由她去吧,”明盛帝歎息,屏退言官後便喚了暗衛出來,“暗一,帶人保護好長公主。”
“喏!”
明盛帝看著這對本是天作之合的夫妻貌合神離了三年,心中惋惜,固然他有顧雪生迎娶公主牽製顧雪生的心思,但他亦希望自己如女兒般的親妹妹生活和樂。
當初明明柔嘉待顧雪生亦是有心,這三年的婚姻卻被她過得如同笑話,即便世人不敢將風言風語汙了他的耳朵,他亦是心梗。
但護短的明盛帝不怪柔嘉長公主行事荒誕,更多的還是責怪顧雪生,堂堂將軍八尺好男兒竟然護不住自己的妻子,實在無用。
他歎息,“柔嘉,莫再失去再來後悔了。”
這邊,青鴉身上的騎裝未換,華麗精美的騎裝將她勾勒得英氣俊秀,她此刻冷著臉,一張明豔華美的臉冷若冰霜更襯托得她高貴不可侵犯。
護衛們不敢說話,太醫們擠在馬車上顛簸也不敢出聲讓馬車慢點。
到底到了戌時,青鴉喊了停,讓護衛們紮營稍作休息。
青鴉回了自己的簡易帳篷,貼身侍女冷鳶亦是她的女衛首領,她為青鴉上藥。
長公主身份榮貴,嬌生慣養,皮膚細嫩,即便精通騎射,也不曾長途跋涉過。
半天下來,長公主的大腿內側已經被磨破了。
她動作放得再輕,金創藥灑在公主的傷處都會引起一陣瑟縮。
看著公主麵色蒼白,冷鳶歎了口氣,她年長公主幾歲,自幼便跟隨在公主身邊伺候,大不敬得將公主老成自己的妹妹。
當初長公主為了結識顧雪生而接觸顧拂雪顧二公子。
她旁觀顧二公子日日淪陷,也看著公主與顧二公子情誼日漸深厚。
一身白名的顧二公子不及上陣殺敵取敵將首級的顧大公子耀眼,他溫柔包容會陪著公主玩鬨,但在冷鳶看來,他不會和長公主有結果。
因為,他太膽怯。
不敢表明心跡,不敢將自己的愛意訴說,若他一直這般無怨無悔陪同公主,公主也隻會將他當作是好友。
日久生情,這般久都不曾生情,那便也不會生情了。
但,出了意外。
顧拂雪死了。
死在最青春好的年紀。
公主再也無法忘記他了。
而顧大公子,則被遷怒,被怨恨。
冷鳶知道公主待駙馬苛刻,但,她同樣認為,公主隻是年紀小愛玩罷了,駙馬年長公主七歲,該更包容公主才是。
“公主,接下來便坐馬車吧。”冷鳶看著潰爛的肉,不忍公主繼續長途跋涉,這裡離江州府還有四百裡,太遠了。
“無事,你也休息吧,吩咐下去,四更天的時候再出發。”青鴉閉上眼,擺了擺手。
“是。”冷鳶無奈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