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生想活著並不難。
這畢竟是他的情劫,他隻要想活下來他自然就會活。
不過兩日,張醫師便發現顧將軍的病症減輕,有痊愈的趨勢。
青鴉自那日將顧雪生狠狠刺激一番後,就領著冷鳶住進了隔壁的院子,沒有再去顧雪生屋子裡看他一眼。
而顧雪生,也未主動尋她。
不過,青鴉望著窗外的天色,一連數月的月終於停了。
青鴉住在這裡,物資並未有短缺,外頭源源不斷地送著新鮮的果蔬肉食。
她偶爾在屋裡待得煩了,便和冷鳶出門幫忙施粥贈藥。
而遠在京城的明盛帝得知青鴉進了江州府,勃然大怒又無奈至極,又送了大批藥材和大夫過來,足見對長公主的疼愛。
留在城外研究的薑院首和用自己和顧雪生做實驗體的張醫師開始頻繁交流心得。
不到半個月,薑院首便真的研究出了藥方。
又過了半個月,江州內徹底沒了病患,才開了城門。
這次江州城內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洪水衝塌了半數建築物,但好在,還有人活著。
經曆死亡的人愈發珍惜活著,江州城開始熱火朝天地投入到重建家園中。
至於顧雪生,青鴉看人醒後便和冷鳶帶著女衛打道回府,來時匆忙,回去的時候便放鬆了下來,邊趕路邊遊玩。
這般懶散的行進腳程倒是與顧雪生同時入了城,如此,就像是兩夫妻約好了一般。
青鴉回京不到一刻鐘,便被召進了皇宮,被皇帝和皇後一通數落才放出了宮,都是愛的負擔啊。
青鴉出宮門的時候迎上了入宮述職的顧雪生一行人。
她坐在轎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對她行禮,她則與她的駙馬對視。
那雙眼裡再不複往日壓抑如死海般平靜,他灼灼地注視著青鴉,目光陰翳晦澀,強烈的存在感讓人不可忽視。
青鴉笑著迎著他的目光,道,“諸位請起,駙馬也是。”
顧雪生的“病症”在於忍,忍了三年把自己忍成了壓抑情緒欲望的瘋子。
而劍尊忍了兩千多年,忍出一個“心魔”來。
而他的心魔,也不難猜。
顯然,當初毫無表情地與她告彆說他要閉關的劍尊,心中並不平靜。
閉關百年千年不過彈指,說是要閉關,便是默認了兩人分開。
青鴉坐在花廳等駙馬回來,思緒放空。
而顧雪生回府後看見她在花廳也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眼皮都不曾動一下。
青鴉眨了眨眼,收回放空的思緒,“我們談談。”
她這次沒自稱本宮。
顧雪生目光深沉地端詳了她片刻,才開口,“好。”
他對她的談談有所猜測。
“我待會便讓管家將這些麵首送出府。”
顧雪生沒有反應。
“你說得對,雖然他們都有一星半點像拂雪,但整體而言,還是你最像。”
很有邏輯的渣女語錄。
“更惶論,你與拂雪還有相同的血脈。”
“……”顧雪生看了她一眼,仍沒有做聲。
“我何必舍近求遠。”青鴉歪了歪腦袋,目光清澈,神情天真而無辜,顯然她就是這麼想的。
“……”顧雪生皺眉,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青鴉看著他,催促,“說啊,你的想法。”
半晌,顧雪生恢複了冷淡,“你要我當替身。”
青鴉挑眉,神色怡然,“駙馬不願嗎?”
顧雪生看了她片刻,頷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