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一個跟陳家沒有絲毫乾係的小郎君,留在陳家隻會受到無儘的鄙夷跟漠視,還不如跟著親舅舅衛青。
可是現下衛子夫雖然是天子的妃子,卻被趕到了行宮,還是衛青去求來的。
衛青這莫不是瘋了?
衛青早就料到會因此事受到親人的詰難,並不去看幾個姐姐難看的臉色,隻定著眼看衛子夫,“三姊,我問你,若是我不求陛下,將你跟公主遷出漢宮,你是否會再次對皇後跟皇後腹中孩子出手?”
“身為後宮妃嬪,彼此算計謀害,難道有錯嗎?”
在座的都是至親,彼此的性情彼此都一清二楚,衛子夫也不藏著掖著,像是發泄一般將手裡的茶盞重重地放在了案幾上,“我是陛下的妃子,是陛下親自將我迎進漢宮的。身為妃子,就要去搶,就要去爭,才能有命活下去!你以為我當初被陛下迎進宮,根本沒有受寵多少日子,便被隨意撇下了。
“如果不是後來宮人被釋出宮,我得以見到陛下,哭求著讓陛下讓我出宮家去,陛下從而憐惜,我得以被陛下寵信,還有了身孕,生下了陛下的第一個孩子。你以為我一輩子不爭不搶,終老在漢宮,比起之前在平陽侯府做舞姬,任由權貴們褻玩的日子,又強得了多少?那些貴族世家看待我們這些舞姬馬奴,連個值錢的首飾都及不上!”
衛君孺見衛子夫氣大了,連忙拉了一下衛子夫的袖子,衛子夫根本不理會大姊的勸告,指著衛青冷哼道,“衛青,我衛氏一門的榮耀,自我被陛下榮寵開始。你衛青能夠進建章,後來做上了建章監,並加侍中,後來還做上了將軍,哪樣不是靠的我?如今卓文君那個賤人做了皇後,還有了身孕,你就迫不及待地想我收手,好為了你的前程鋪路,為了你投靠皇後搭橋了嗎?你這麼做,對得起過世的長兄嗎?”
他們的長兄衛長君,在元光年間就已經去世。在衛長君去世之時,對衛氏唯一成年能擔事的男丁衛青諄諄教誨,要他護著母親衛媼跟幾個姐姐。
衛子夫自劉徹結識蘇碧曦之後,屢屢受挫,接二連三地被貶,被囚禁,早已經是怨氣橫生。
她早年雖然受過磋磨,可是等她再次獲得劉徹的寵幸,有了身孕,生下了皇長女之後,就再也沒有受到過這麼大的磨難。劉徹百般護著她,不讓她受了陳阿嬌跟館陶大長公主的刁難,又讓她生下了第二個孩子。
雖然她也恨兩個都生的女兒,可是畢竟她還年輕,劉徹也在壯年,劉徹又寵愛她,她何愁沒有機會生下來皇子。
但是衛子夫萬萬沒有料到,一個再嫁,乃至於跟人私奔過的商女,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劉徹的全部寵愛,將她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
無論她是跟陳阿嬌聯手,還是動用自己在漢宮的棋子,甚至是聯合了淮南王翁主劉陵,將卓文君的嫂子策動了,都沒有殺得了卓文君,最後連劉陵自己都送了命。
現下田蚡已死,太後稱病於長樂宮,不問世事,漢宮已經是卓文君一人手中。她再離了漢宮,豈不是從此再也不能得寵於君王,要守一輩子活寡,憑白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自己的家族被卓文君這個賤人肆意淩-辱?
衛少兒聽了衛子夫如此憤恨的話,也是心頭火起,“阿青,你是我衛家人。就算你向那個賤人下跪磕頭,搖尾乞憐,那個賤人難道會重用一個衛家人?她就不怕有朝一日,你功成名就,然後反審咬她一口?你到底是犯了什麼糊塗,才會讓陛下把子夫跟公主遷到行宮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