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裡漆黑一片,隻知道是他罷了。再也不像五年前的那兩個月,他們日日夜夜在一起,剛走進深林裡那幾夜因為沒有取暖的衣服,她都是縮在他懷裡才能勉強睡著。五年多的日夜裡,她每夜都撫摸著他給她雕刻的牡丹,想著那時他們剛剛定情,也勉強能夠在深林裡獲取食物,一日他們突然發現了一大片野花從,她便說起了自己院子裡的牡丹園。他看著她眉眼間的落寞,便說要給她雕刻一朵牡丹。他哪裡會刻什麼木雕,最後把自己的手弄傷了好幾處,卻隻刻出了一朵隻依稀看出來是花模樣的東西。他也知道刻得不好,笑著說要扔了,她忙搶過來,視若珍寶地收好。他大笑著看她那副得了寶貝的樣子,抱過她就是一親,說收了他的信物就是他的媳婦了,她當時被裹在他的懷裡,臉紅得堪比天上的晚霞,心裡卻跟吃了蜜一樣甜。
天色陰沉,雲幕低垂地仿佛伸手便能觸及,空氣裡彌漫著暴雨的氣息,天氣悶熱地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蕭煜看著自己這輩子唯一放在心上的那個女人走進這個院子。他今日失去了世上最後一個關心他的親人,滿心的悲痛讓他在得知她也來此之後,不顧一切地把她引了來。
她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稚嫩的清秀少女了,穿著淺青底子彩繡纏枝梅花披風,白色偏襟立領襖子,白底茶色刺繡長裙,完全是婦人打扮。更是因為前日的情-事,眉眼間平添了一番嫵媚風流來,就像是沾染了春雨的牡丹花,流露出可以醉倒人間的風姿。
蘇碧曦怔愣地站在原地,待蕭煜向她走過來方才回過神來,低頭叩拜:“臣婦……”還沒等她跪下,便被攬入一個散發著濃厚龍涎香氣息的懷抱,雙唇也被強行侵占,手臂更是被男人一隻手就捉住。男人像想發泄出來心中所有的痛苦一樣,肆無忌憚地在她唇上口中席卷,不容她拒絕地把舔舐過她口中的每一寸。
蘇碧曦開始微微愣了一下,便柔順地接受他的侵占,還伸出舌尖與他糾纏。待他覺得她聽話,便放開了她的手,把她完全納入他的懷裡。她伸出手抱住她的腰,一隻手輕柔地撫摸他的背脊,就如同那些日子裡,她每晚害怕做噩夢驚醒時,他抱住她,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一樣。
蕭煜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再度擁緊了懷裡的蘇碧曦,聲音低沉道:“我知道前日晚上是你。”
蘇碧曦聞言身子顫了一下,心裡便是一緊,隻聽他接下來道:“我原本隻以為我們各自婚娶,便是無緣,卻不想,你竟然成婚後三年,還是處子之身”說完低笑了一下,“既然你已經是我的,我就絕不會再讓給任何人。”
這話驚得蘇碧曦立時便推開了蕭煜,蕭煜一時沒防備竟鬆了手,臉色沉了下來。
“陛下”蘇碧曦驚慌道,“前夜隻是意外,剛才也是臣婦失態,還請陛下恕罪。”說罷就要跪下磕頭,頭卻碰觸到一隻柔軟的手。
蕭煜用手墊住蘇碧曦的頭,隨後抓住她的肩,慢慢靠向她的臉,滿意地看著她因為他的靠近暈紅了臉,低聲說道:“你以為你的好堂姐設計了這一出大戲,劉克莊會不知曉嗎?”蕭煜在醒來後便招來暗衛調查了整件事情,包括蘇碧曦這些年所有資料早已得知,他低聲誘哄道“寶寶,你已經收了我的信物,早已經是我的媳婦了。”
這一句似曾相識的話點燃了蘇碧曦所有的怨恨,她發瘋一樣捶打撕扯蕭煜:“你要娶我?三年前為什麼祖母重病時為什麼不來?我斷食了三日他們把我抬進了廣寧侯府!你那時候為什麼不來娶我?你說過收了你的信物就是你的媳婦,我一直都好好收著,你為什麼不來娶我?”
她紅著眼睛,滿臉是淚地抬起頭:“你當時在哪裡?你當時已經是當朝陛下,坐擁後宮,你如何能記得起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蕭煜氣息一頓,他當然記得她,隻是她五年前回京後就定親,還是通家之好的廣寧侯,他當時自身難保,更是無法迎娶她做正妃。隻是他前日才知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定親,在成親前更是斷食三日尋死,被她病重的祖母強行抬上花轎,而她祖母在她成親一個月後便離世了。吳國公太夫人隻希望能給小孫女尋得終身可靠的親事,而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之中,慢慢消磨小孫女的心血。他也以為她過得很好,卻不知她過的卻是這樣的日子。
蘇碧曦哭著哭著便笑了起來:“現在我的貴妃姐姐玩膩了,終於想起新的招數,那我英明神武的陛下,您也不滿後宮三千佳麗,覬覦起臣子的妻子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