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至能就是驚詫惶恐了,“郡王何出此言?落晚與範某的婚約是落晚母親黃阿姨親自與家父確認的,落晚何時與郡王有了婚約?”
如果知道程落晚跟端誠郡王有了婚約,他如何敢再打她的主意?難道是黃阿姨不知道的情況下,程落晚這個賤人竟然搭上了端誠郡王,所以就看不上他們範家?
蘇碧曦聽著範至能越說越離譜,語氣冰冷地質問道:“範先生,我從未同意過黃女士所說的這個婚約,我的婚事也輪不到黃女士做主。還請範先生說話的時候注意不要捏造謠言,汙蔑我的聲譽。”
範至能見蘇碧曦沒有否認祥瑋的話,就認為她是默認自己看不上範家,搭上了更高的高枝了,語氣輕蔑,“我還以為你有多冰清玉潔,吃個飯還推三阻四,原來是搭上了高枝,就看不上範家了。郡王殿下,您現在一心護著她,可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看上了您的身份地位,看上了您皇室的尊榮,才跟您在一起的。黃阿姨生她養她,她不遵母命,連聲母親都不願意叫了,這麼個不孝不義,愛慕虛榮的女人,您真得要被她利用,做她的踏腳石嗎?”
蘇碧曦感冒本就沒好,今天天氣又意外地陰冷,本以為出來拿個包裹,連外套都沒穿,就被突然到來的範至能糾纏,又聽見他這麼不堪的話,氣得整張臉都紅了,劇烈咳嗽起來。
祥瑋本來因為範至能的話而陰沉的臉色更加難看,立時便輕輕給她順氣,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蘇碧曦身上,把她摟得更緊。
待蘇碧曦緩過氣來,不再咳嗽時,祥瑋目光陰沉至極得看著麵前的範至能,“先不說晚晚已經長大,婚姻自主是她天經地義的權利,容不得任何人插手,黃女士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否真得配得上母親這兩個字。晚晚也不是黃女士的私有財產,黃女士讓她做什麼,她便一定要做什麼。範先生畢業美國常春藤名校,在國外生活多年,思想竟然如此複古,實在讓在下這個皇室郡王都自歎不如。但是在下不得不提醒範先生一句,這已經不是封建時候的三從四德,子女違背父母的話便是天理不容。”
他冷冷地反諷,“晚晚是什麼樣的人,我莫非不相信我親眼看見的,不相信這些日子來跟晚晚的相處,而是相信範先生這麼一個憑空捏造婚約,詆毀一位無辜女士的卑鄙小人?晚晚僅僅是不願意被你們利用,你就當著我的麵,說出這麼折辱她的話。範先生,與其操心在下,不如多多關心一下範家的產業,以及範先生在京城的李小姐,在上海的張小姐,在南京的蘇小姐等等。範先生,在下說得對嗎?”
範至能覺得祥瑋的目光就如同刀子一樣,活生生要把自己身上的肉都割下來,背上陣陣發涼,“郡王殿下,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不都是這樣,不獨範某……”
“所以範先生就可以如此葷素不忌,到處沾花惹草,跟數不清的女人不清不楚,而落晚僅僅是不願做你的踏腳石,就是不孝不義,愛慕虛榮?”祥瑋的臉色沉得可怕,若不是多年的教養,隻怕立時就想把眼前的小人狠狠揍一頓,“落晚究竟是前生造了什麼孽,有多傷天害理,才攤上這麼一個自以為是的母親,白白被您這麼一個圈子裡的人看上?”
範至能被祥瑋這麼聲色俱厲的語氣一激,略有些心虛地替自己辯解,“黃阿姨隻是為了落晚好,不想落晚再在外麵拋頭露麵,到處奔波賣笑,找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落晚誤解了黃阿姨的意思。至於範某,則是年少不更事,哪個男人不曾有過這麼年輕的時候?範某與落晚結婚後,自是會定下心來,好好對待落晚……”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些男人,認為女人不順著他們,離開他們便是嫌貧愛富,便是勢利眼,物質至上,就是瞎了眼睛,從未在自己身上找過理由,把所有的錯誤都怪罪在彆人頭上,從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錯誤。
更有一些男人,認為自己跟無數女人不清不楚可以,婚內出軌可以,女人就該做賢妻良母,就該忍受丈夫出軌,就該一心一意做一個好妻子。而女人出軌則是天理不容,淫-蕩-放縱了。
蘇碧曦簡直被他氣笑了,“我自力更生在樂團工作,如何就是拋頭露麵,到處賣笑呢?即便是如今的明星演員,也憑自己工作立足,如何就被你們這些自以為高貴的人看成是下九流的人呢?範先生,你們究竟哪裡來的自信,自以為自己高貴無比,輕視我們這些人呢?退一萬步說,女子從事音樂事業,哪裡就是拋頭露麵呢?範先生評判當今女子的標準,還停留在幾百年前不說,你究竟有什麼資格對現代獨立女性的事業指手畫腳,說三道四?至於黃女士,祥瑋剛才已經說了我想說的話。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有選擇自己婚姻的權利,不是黃女士的私有財產,不是她手中的玩偶。至於範先生所說的訂婚結婚,落晚不才,恐怕配不上高貴的範先生,也不願意跟高貴的範先生有任何牽扯。”
“落晚日後自有我照顧,就不勞範先生操心了”祥瑋道,“在下還希望範先生及黃女士最好能謹言慎行,不要說什麼不實之言。若是被在下得知有任何對落晚的聲譽不利的話,在下作為落晚的未婚夫,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