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不妨蘇碧曦忽然這麼說, 臉上的笑意瞬間就下去了,“你要去見太皇太後?”
他臉上的神色仿佛是在說, 你是在說笑?
但是蘇碧曦明顯不是在說笑, 她把身上的衣服攏緊, 將劉徹放在她身上的手腳都挪開,跟劉徹拉開一段距離, 披上塌邊的外裳, 跪坐在塌上,正色道:“正是,我要去長樂宮, 麵見太皇太後。”
劉徹眉頭緊蹙, 緩緩地坐直, 靠在隱囊上, “君兒,我定會讓你進宮為妃。隻是如今太皇太後仍然大權在握,後宮仍是皇後獨大,並非你進宮的時機……”
“陛下, 現下跟你說話的,不僅是商女卓文君, 還是通微曉玄的文錦居士”蘇碧曦打斷劉徹的話, “你或許還不了解我。我並不是一個甘於困守後宅後宮之人,雖無意聞名於天下, 卻思能夠儘一己之力, 為天下謀些福祉。我此行去麵對太皇太後, 並不是以卓氏女的身份,而是以文錦居士之名,勸誡太皇太後,將虎符授予陛下。”
劉徹的神色終於變得鄭重起來,“虎符?你如何勸說大母,將虎符予我?你不願入漢宮為妃?”話到最後,已然是動怒的先兆。
“郎君以為,我為何會在司馬相如納妾後,一定要與其和離?”蘇碧曦斷然回道,寸步不讓,“終我一生,不過求得一心人,白頭偕老。司馬相如僅僅是納了一妾室,我就不能相容,何況陛下的漢宮佳麗?陛下若是並不把我的話當真,仍然有著共享齊人之福的心思,還請立即離開此處,以免汙了陛下的聖聽。”
劉徹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忽地把蘇碧曦撲倒在塌上。他雖然帶著滿身的怒氣,但是動作卻還是輕柔,顧忌著蘇碧曦的身子,“你可知,即便是皇後,想要獨占聖寵,都是妒忌不賢,大逆不道,我可以廢後!你已經是我的婦人,到了這個地步,還存著脫身之念?”
他們眼下除了最後一步,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全做了。在劉徹心裡,蘇碧曦早已經是自己的婦人。而若是他人膽敢碰觸自己的婦人,都該死無全屍。
蘇碧曦眼神沒有絲毫變化,直直地看著他,語氣平靜地道:“陛下,仆本非初嫁,與司馬相如本就是再嫁之身,不在乎貞潔名譽。道分陰陽,人分男女,世有乾坤,緣何男人就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而女子便要三貞九烈,從一而終?我不僅不想入宮,對成為大漢皇後沒有絲毫野望,更不想成為一個困在漢宮的宮妃。陛下若是指著我去漢宮之中,整日守著一個小小的宅院,等待著陛下何時想起我,何時再來施舍的寵幸,便是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做那黃粱美夢!”
劉徹眼中的怒意就像是一座噴發的火山,突然間就傾瀉而出,雙手捏得蘇碧曦的肩膀生疼,“你一介商女,指著大漢天子守著你一個人,豈非草叢之燕雀,妄圖折斷鴻鵠之翅?你本就不易有孕,還拘著我,不讓我碰其他的女子,豈不是讓我大漢國祚就此斷絕?”
在蘇碧曦昏迷的時候,他早就招來侍醫來看過,知曉蘇碧曦此番腹痛之因,劉徹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大漢天子看上的女郎,還有哪家不怕滿門被屠,敢迎娶你?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要不顧卓氏一門,拚著違逆聖意,拒不入宮?”
兩人躺在一張塌上,明明是最為親密無間的距離,卻沒有絲毫曖昧的氣息。內室裡的氣氛已然是劍拔弩張,沒有一人肯退讓分毫。
蘇碧曦倏地伸手,輕而易舉地就把劉徹鐵鉗一般的雙手從肩膀上拿了下來,輕易地把劉徹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然後從塌上站起身來,一個躍身,便到了兩丈外。她轉過頭,看著在塌上愣住的劉徹,勾唇一笑,“劉徹,你是貴為天子,權勢滔天。但是我一介商女的能耐,遠比你能想到的,多得多。你大致是不會想體會,被一個入被羽林軍期門軍執兵宿衛漢宮,如入無人之境的修行通玄者謀刺的感覺?或者是,卓氏一門忽然便從長安消失,全無蹤跡?陛下,可願試否?”
蘇碧曦笑著說完,便轉身出了內室,留劉徹一人在塌上,看著她離開。待蘇碧曦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他才忽地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壞心眼的小壞包!”
蘇碧曦之所以敢在第一次見到劉徹,便提出劉徹隻能有她一人,實是經過深思熟慮,且做出了長久準備的。
她在輪回中除了積累了諸多技藝之外,還存下了諸多靈丹妙藥,武功秘籍,玄術符籙。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一邊在調理身子,一邊便服用了增加內力的丹藥,習練以往的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