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沒頭沒尾,蘇碧曦卻是明白,“不是什麼大事。”
她是想息事寧人。
劉徹心中明白,現下太皇太後仍在,朝中政務仍然要一一稟報於她,竇氏一族仍然在朝中身居要職,連丞相許昌都唯太皇太後之命是從。
太皇太後如今隻是讓蘇碧曦跪了一會兒,哪怕是當眾杖責,甚至是仗殺了她,也無人能夠為她討回公道。
這就是權勢。
蘇碧曦一直不曾提及此事,先前還打算離開長安,就是不想自己跟太皇太後一脈再起衝突,將好不容易穩定的局麵打破。
畢竟,太皇太後已經不到半年的日子了。
等到她一去,局勢將大為不同。
劉徹伸手,將蘇碧曦攬到懷裡,在她烏黑濃密的發絲上親吻著,“是郎君無能,沒有看顧好自己的女郎。”
見他這麼自責,蘇碧曦幾乎要歎息,“真不是什麼大事。阿徹當年推行新政,被太皇太後全部廢除,所要忍受的又豈止是這些。須知一個忍字,有一利刃,懸於心頭之上。阿徹可以忍,我又為何不能忍呢?”
皇權之下,他人皆是螻蟻。她今日不過是被陳阿嬌給了一個下馬威,竇氏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劉嫖更是認為認下她這個義女,乃是給了她天大的情麵。
她一介商女,多跪一會兒,在這些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好比衛子夫儘管也是舞姬出身,但是用宮婢的一條命來算計蘇碧曦,恐怕也覺得這宮婢不過就是一個物件,能夠為她所用,便是物有所值。
無論在哪個世代,一些上位者的眼裡,人命的確是不值錢的。
他們踐踏人最基本的權利,卻不以為然。
現在都是如此,何況是幾千年前的漢朝。
蘇碧曦當真是以為,自己能夠從長信殿全身而退,已經是萬幸。
她說完,便側過身去看劉徹,而劉徹也剛好低頭看她。
她躺在他懷裡,劉徹一手在她腰間,環住她的身子。
兩人的視線交彙在一起。
劉徹看向她的眼眸裡,似乎燃燒著一團火焰,像是要把她燒成灰燼,吞噬到腹中。
他低下頭,鼻尖捧著她的,溫熱的吐息交織在一起,“郎君保證,終有一日,不會再讓自己的女郎被任何人欺辱,也不需要再忍任何人。”
蘇碧曦啟唇一笑,“包括你自己嗎?”
劉徹回得毫不猶豫,“包括我自己。”
“這話我可記住了”蘇碧曦的笑容更盛,“假如你哪日說話不算話,可彆怪我親手來懲處你。仆添為修道之人,秉持的是自然道法,快意恩仇,郎君可要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