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曦在宗門安頓了下來之後,每逢晚上一個人不修煉的時候,總要騎著仙鶴到天樞峰旁,在離師尊最近的地方,朝著師尊的洞府靜靜望去。恒無散仙當她是擔憂薑雲白,還特地給她開解過薑雲白此次晉階非常順利,肯定不會有問題雲雲。蘇碧曦聽過之後,仍然每天不斷地來到天樞峰,恒無散仙等人見後,也隻感歎蘇碧曦孝心可嘉,再次大大誇獎了一番。
隻有蘇碧曦自己知道,她隻是想待在離愛人更近的地方,哪怕現在碰不到愛人,看不見愛人,離他近一些,她心裡都會被安定和幸福填得滿滿的。
白色的月光絲絲落入大地,滿月的夜空幾乎把其他星子的光芒全都籠罩住了,連雲朵也沒有。夜晚的天樞峰靜得連蟬鳴鳥叫也沒有,一個身著紫色天蠶絲法衣的小姑娘靜靜坐在天樞峰旁的一座山峰頂上,仙鶴在她旁邊獨自嬉戲。月光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她身上也仿佛在散發著盈盈的光芒。萬籟俱寂,遠處的亭台樓閣散落著點點光芒,此處隻有她才是明燈。
薑雲白從小天劫後的入定後醒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瞬間後,身體快於意識,瞬移到蘇碧曦的身邊,以一種極儘溫柔的擁抱納她入懷,輕聲開口:
“我回來了。”
“阿煜”蘇碧曦本是用過早膳後站在窗前,蕭煜站在她身後,雙手護在她身旁,蘇碧曦轉過身來,“你把我留在宮裡這麼久,本來就有些不妥。雖然你以陪伴使臣為由,讓我從皇宮直接去秋獵行宮,但是廣寧侯夫人肯定還是會掛懷。我在侯府幾年,若不是有廣寧侯夫婦庇佑,如何能夠過得下去?這幾個月,我都沒有見過外人,外界定是對我一個外命婦居於宮裡,多加揣測。我今日去貴妃宮裡拜見,既可以安撫廣寧侯夫人,又能澄清外麵的懷疑。”
蕭煜乾脆把她抱進懷裡,說了一句:“劉克莊也會去。宮宴那日,若不是他那麼對你,你也不用去比什麼武,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蘇碧曦一聽他提起劉克莊,就知道蕭煜最不願意自己再見到這個名義上的丈夫。隻是今日在廣寧侯夫人拜見的時候,劉克莊跟著進來看自己的妻子,實在無可厚非。
雖然,他心裡想見的,恐怕是蘇蘭箬。
她握住蕭煜抱著她的手,勸道:“外命婦遞牌子,這麼多人在,就算見到了劉克莊,他又能做什麼?上次宮宴的事,我保證再也不會發生了。我那也是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她看向蕭煜,“阿煜,你知道,我父兄皆死於突厥人之手。我寧可死,也絕不願意他們的威名,毀於我之手。”
蘇碧曦作為英烈之女,若是在如此場合怯戰或者敗於突厥人,父兄威名必將受到詆毀。
蘇碧曦在宮宴上重傷幾乎致死,讓他差點失去他們母子倆的場景,是蕭煜一輩子的噩夢。他隻要一想起當時她渾身浴血的樣子,就恨不能殺了那個替她應下比武的劉克莊。
寶寶父兄戰死是她一輩子的傷痛,蕭煜自是不願意提及,故轉了個話頭:“你身子重了,見那麼多人,萬一被看出來怎麼辦?”
連這個都提了起來,蘇碧曦真是哭笑不得,回道:“孩子還小,我又顯懷得晚,穿的又是寬鬆的齊胸襦裙,還穿了一件外衫,哪裡就能看得出來呢?”
的確,她這次懷孕,顯懷很晚,腰身都還很纖細。隻是幾個月來修養得好,麵色紅潤,更是顯得芳澤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