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曦的臉扭曲了一下,努力使自己接受這條蠢鯉魚的賣蠢。本來以為要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勸服神器,突然變成了賣蠢大會,實在有點出乎意料。但神器如此合作,就代表著她可以做的事就更多,也更順利。
就在眾修士在眾仙墟探索的第十八日,各自都還在探索,爭鬥尚處在小規模範圍內時,一道閃爍著可奪日月光輝的金色光芒從天而降,伴以毀天滅地的氣勢,以神識都難以捕捉的速度劃過天空,降臨大地。
“這,這是什麼?”
“神諭!這必然是神諭!”
所有看見這道光輝的修士,無論是在鬥法還是等待機緣,幾乎是瞬間就衝向了光芒降臨之處。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比得過神諭。
而就在此時,眾仙墟內天搖地動,整個空間的靈力劇烈波動,所有在眾仙墟內的修士,一瞬之間全部被驅逐了出去。
眾仙墟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三族修士都紛紛在原地查看推算,卻始終不得其果。在徘徊數日後,不得不打道回府。
在清元仙宗的寶船,恒無散仙所居之處,薑雲白攜蘇碧曦敲響了師尊的大門。在見禮後,薑雲白與蘇碧曦對視一眼,開口道:
“師尊,弟子得到了神諭。”
“你說什麼?”恒無散仙驚地當即站起起來。
“神諭言,五十七年後,獸潮即將開始,天下生靈塗炭。”
神諭這樣的出場方式,眾仙墟的關閉時間,及由薑雲白來做神諭傳達之人,都是他們事先安排定下的。薑雲白已經是大乘中期修為,距離渡劫飛升隻有一步之遙,不再需要神諭來提升修為。他又出身人族第一大宗門,戰力強橫,師門更是強大,氣運強盛,是比蘇碧曦要更為合適的神諭傳達之人。
妖族是不會放棄獸潮的。
以蘇碧曦的眼光來看,獸潮其實是對於此界低等修士包括凡人的一次清洗,或者說是淘汰。一個世界的靈氣是有限的,修士壽命悠長,哪裡來的那麼多靈氣來奉養那麼多修士?而低等妖族數量每到一定時期便會到達難以控製的地步,若是不對外發動獸潮,莫非是在妖族內部內鬥,吃來吃去?修士來自於凡人,對凡人的清洗,也就是相當於對修士。
在之前的很多世界裡,獸潮已經作為一種常態,出現在修真界,而非本界的尚數首次。正因為如此,才會使人族損失慘重,低階修士大量隕落,高階修士也是十不存三。非幾千年的休養生息,難以回複。
薑雲白也不知道為何,明明隻第一次看見小弟子,小弟子每次掉金豆子,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揪緊了一樣疼痛,氣息都不穩了起來。而這個應該是自己神魂神遊認下的小弟子,莫名的有種極為熟悉的親切感,更是本能地想對她再好一點,更好一點。剛才在大殿上,見素師姐給小弟子送了整十二套天蠶絲法衣,自己就莫名地覺得不愉。小弟子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應該是自己來打理才對。管你是什麼天蠶絲還是雪蠶絲,難道自己弄不來嗎?
然後自己立刻想起了小弟子即將跟自己去天樞峰的事實。雖然天樞峰都是劍修,露天席地都是家常便飯,洞府裡更是除了石頭就是石頭。但是小弟子怎麼能跟那群糙漢子一樣,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才是六歲的年紀,正是縮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該用全天下最好的東西來嬌養才是。於是自己暗暗用分神在天樞峰給小弟子布置了這麼一個住處,莫非小弟子覺得不好,所以剛才才哭得那麼淒慘?
但是薑雲白心裡也苦。
自他進入清元仙宗以來,彆說去女子閨房了,連跟女修都沒說過幾句話。這樣心裡隻有劍的劍修,如何會懂得女子的心思?他隻是暗暗覺得小弟子會喜歡這樣的布置,才沒有弄那些亭台樓閣什麼的,卻不想又把小弟子弄得哭了一場。
蘇碧曦此刻的確想哭。
竹樓一樓被薑雲白布置為待客用的小廳。小廳的家具都是用竹子製成,桌子上都擺有彆致的擺件或盆栽,每一把椅子上都鋪有厚厚的墊子和靠墊。小廳一側用圓形隔斷隔出了一個小琴室,上麵擺著一把雕刻著牡丹的棕黑色七弦琴,與小廳隔著淡紫色的流蘇。小廳的另一側直接用竹子做了一麵牆,隔出了一個小室。
二樓是臥室及修煉室。臥室中的床榻用暖玉製成,周邊雕刻有牡丹齊放的式樣,上麵鋪著厚厚的天蠶絲,周邊掛著淺紫色的薄紗。床邊置一用至少千年的桃木製成的軟塌,軟塌邊上都用新鮮的桃花直接凝固,鑲嵌在周邊。竹子製成的桌椅上都纏繞著新鮮盛開的各色牡丹。修煉室隻放了一個至少包含萬年蘇和木做成的蒲團。蘇和木對於清除心魔有奇效,更何況是萬年年份的蘇和木,據說能使化神時的心魔減低三分。隻此一件,是連化神修士都眼紅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