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千頭萬緒,經過十餘年的努力,我們總算初步解決了土地分配和饑餓問題,全體民眾也基本上衣食無憂。教育體係完善,醫療係統初具雛形,可在我們的前方,還有更為艱巨的任務等著,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葉山的話很誠懇也很激蕩,但宇智波啟治是下定決心辭職了,他喝了口小米粥說道:“該退位時就退位,得饒人處且饒人。坐在火影這個位子上,我深感責任重大、意義重大。戀權棧位不是好事,擋住了後來者的上進之路,百年之後是要挨罵的。”
“至於你說的什麼需要不需要的,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隻不過你不喜歡適應新人的感受罷了。”
“我馬上六十歲了,也到了退休的年紀,近幾年晚上一直睡不著覺,往往隻睡一兩個小時就醒了。一到陰天雨天,渾身的骨頭縫都在透風,實在酸痛難忍。再加上幾個弟弟侄子的墳墓也都需要有人去打理,就讓我去吧。”
葉山又是歎氣,好似要把一年的歎氣都用完:“說一千道一萬,自打九尾之夜後你就無心政事了,我理解你的做法,可我卻不能放你走。”
“因為我立下的功勞?”
“一方麵吧,主要是如何安置的問題。”
“村子不是有長老顧問團麼,轉寢小春死後人員空缺的厲害,就讓我補充進去吧,左右村子也不缺這點錢養個指手畫腳的閒人。”
宇智波啟治大口吃著包子,一邊吃一邊繼續說道:“其實我是一個資質平庸的人,我的父親從小就告訴我,如果想在這個殘酷的忍界活下去,就必須加倍的努力。努力的修煉、努力的掙錢、努力的戰鬥、努力的活著,總之你必須努力。”
“但父親大人卻忘了,努力在天賦麵前就是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血繼家族間的分水嶺遠比普通忍者清晰且可怕,有些東西在你還沒落地便決定好了。什麼術你可以掌握,什麼術你永不可能掌握,這是不可逆轉的,是編寫在你基因內的。”
“我天賦平平性格安穩,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能乾大事、乾成大事的人,但我依舊超越了十數萬忍者,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又是為什麼呢?”
宇智波啟治臉上掛著笑意,盯著坐在對麵的葉山看了半晌,眼睛裡似乎醞釀了情感風暴。
“原因很簡單,我善於追隨光罷了。”
“在芸芸眾生中,絕大多數人都庸庸碌碌得過且過,對於自己的人生沒有明確的規劃,對於未來沒有合適的展望,有一點安穩便不思進取,遭受不公也隻會逆來順受。這本無錯,人生就是一個過程,怎麼度過是自由的。但在這個人吃人的忍界中,你若不想像路邊野草一樣枯萎,就必須要有一技之長。”
“我的特長是善於追隨光,簡單來說能看到人身上彆人看不見的氣質。年輕的時候我曾追隨宇智波鏡,後來他死於戰爭中;中年時我依附於宇智波富嶽,又通過他最終認識了你。”
“從麵相看,你不過在中人之姿,一輩子頂了天不過上忍水平,這是相術教給我的東西,鮮有失誤。可事實上,你現在的成就遠超先代火影,甚至站在了人類巔峰...”
葉山欲言又止,他是不喜歡聽馬屁的,尤其是身邊人毫不掩飾的馬屁。
“葉山,你帶來的新政已經遠遠脫離了初期預想軌跡,它給忍界帶來了另外一種政治體係,也給民眾帶來了真正的脊梁和尊嚴。在我遇到過的所有人中,葉山,你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和光是最強烈的,這或許源於你靈魂的特殊性。”
“忍者、平民、貴族、武士、商人、工人等不同階級的人,在新政的指導下猶如一家人一樣放下芥蒂,將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到生產建設上去,都用於提高生活質量上去。在過去的十年內,小規模的戰鬥衝突都消失了,忍界迎來了絕無僅有的和平時光。”
“但我老了”宇智波啟治激昂的聲音有點落寂:“我也不想走,可身上的酸痛、衰減的飯量、敏感且脆弱的神經,都在提醒我該退位讓賢了。”
“這麼多年了,該享受的我都享受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人呐,這輩子拿得起放不下的隻有筷子,至於權力,我想還是及時撒手的好。”
“你在期刊上曾說過,一切都要製度化,都要形成一整套有跡可循的規矩,以給後人留下完善的製度。這是至關重要的工作,我願意為領導崗位的退休製度做出最後一點貢獻。”
宇智波啟治麵色平靜的望著桌上冒著熱氣的小米粥,眼睛裡滿是不舍與遺憾,但為了新政的順利推行,為了給將來樹立一個榜樣,他願意放棄自己心心念念一輩子、辛辛苦苦奮鬥一輩子得到的地位和身份,去做一個插花養魚的普通老人。
木葉忍村的功勳忍者、一級火之意誌勳章獲得者、久居高位的副火影、忍協會副會長、火之國民眾代表副主任,宇智波啟治在默默無聞中退休,落下了領導人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