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永恒燃燒的羽翼,帶我脫離凡間的沉淪
乾涸的土地此刻被湧泉灌溉,連帶著那崩碎的裂縫都顯得小了幾分。
北原是死寂的,因為已經尋不到幾隻活的妖族。
但生命依舊頑強。
有飛蟲蚊蠅此刻從稀疏破碎的土壤之中走出,在這茫茫焦土之上,仿若欣喜若狂的啃食著那不知何處而來的血肉。
鮮血直溢,血肉飛灑。
血液彙聚成給予萬靈生機的河流,血肉化為生命延續的食糧。
山崩地裂,地動山搖。
那龐然山脈和那座巍峨山峰此刻宛如夾雜在了一起。
葉無憂利爪橫飛,便自蒲牢身上撕扯下一塊血肉。
他死死的扒在蒲牢身上,剛要埋頭啃食,但隨即身軀猛然一寂。
卻是被蒲牢身上突兀升起的無數骨刺給將身體紮的滿是窟窿。
隨即,蒲牢猛然一晃,骨刺橫飛,將葉無憂身軀連根甩出,隨即抬起腳,重重一踏。
但它並未過多停留,而是借著震踏之力猛然躍向空中。
濃重如同呼嘯風聲的喘息不斷響起,蒲牢滿頭鮮血,渾身是傷。
方才的一幕太過瘋狂。
二者幾乎舍棄了所有神通,都被瘋狂遮蔽了雙眼,隻顧著不斷撕咬對方的身軀,如同最原始的猛獸之爭。
但龐然太多的身軀在這一刻卻是有些成了累贅,蒲牢不如葉無憂靈活。
哪怕是使用神通將葉無憂鎮壓,但那家夥卻是始終不鬆手。
人類有句話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那瘋子分明是殺敵一百自損八千。
若真如此,蒲牢也不會在意,最終的勝者隻會是他。
但他驚訝的發現,那家夥每每受到重傷,便瘋狂的啃噬它的血肉。
隨之那家夥的身軀就能恢複,渙散的氣息也逐漸平穩。
這是把本王當食物了!
這蒲牢能忍?
此刻蒲牢踏足高空,終於是甩掉了葉無憂,並且給予了對方重創。
但在視線之中,那如同小山般的身軀此刻又是緩緩站起。
不僅於此,身上似乎還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葉無憂伸手,將身上的骨刺一根又一根的拔出,緊接著他的身軀肌膚之上光芒流轉。
葉無憂渾身忽而顫抖不止。
原先是如血肉一般的身軀,在這一刻,自背脊處猛然衍生出一道泛黑的光澤。
光澤遍布全身,身軀此刻被一道漆黑的“甲胄”覆蓋,層次分明。
這一幕蒲牢看在眼中,令他神色震撼。
這算什麼……
蒲牢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想法,那是看見葉無憂這一幕才有的想法。
他……在進化?
先前被自己利爪所傷,於是他才生長出了那放在身上極為不協調的鋒銳利爪。
身軀被自己輕易碾碎,被骨刺所傷,於是由血肉之軀變成如同“蟲類”的甲殼?…。。
這……
此時此刻,弄清楚對方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那些隱秘也不重要了。
蒲牢現在隻知曉一件事。
必須用神通,將對方碾碎,讓對方消失在這個世間。
蒲牢高懸於天,龍首之上泛著肅穆,隻餘一隻的獸曈此刻瞳孔豎起,口中更是響起晦暗艱澀的言語。
一絲絲與氣機截然不同的氣息,此刻自它身體裡浮現,緊接著在它身前緩緩凝聚。
那並非是氣機。
那是不曾出現在這世間的神通。
一縷煙霧飄蕩,隨著蒲牢的呼吸,不斷擴大。
地麵之上的葉無憂此刻終於抬起了頭,渾身遍布甲胄,目光望向天空。
二者之間隔著無數距離。
蒲牢在天他在地。
這無儘距離仿若無法逾越。
此地禁空對蒲牢無礙,隻對葉無憂有著影響。
那猩紅的瞳孔之中泛起一縷思索,那是對於天空的渴望。
世間生靈對於天空都是心懷渴望,無論是修行者還是尋常人,無論是地禽還是遊魚。
對於踏足天空這股向往大於一切,甚至衍變成執念,有執念和貪欲,才會有各式各樣的神通和發明。
但有生靈生來就能踏足天空,天空是它們的主場,飛翔隻是本能。
而這其實也是進化。
落日餘暉靜靜灑落在這片荒蕪北原,天色漸漸昏暗了下去。
萬丈高空之上,此刻雲層呼嘯,但卻被一股莫大的牽引席卷,凝聚而來。
天幕之上,有雲層低垂,漸漸化為雲暴。
風卷殘雲。
煙霧縹緲,雲卷被牽引至蒲牢身前。
其內似乎隱藏著莫大的威能。
天地異象。
這一切隻是由於蒲牢此刻凝聚而出的一道神通。
葉無憂目光微凝,但眼中仍是露出思索,盤算著二者之間的無垠距離。
天空之上,濃重的呼吸聲微微一寂,緊接著響起蒲牢暢快而又瘋狂的話音。
“你身處在這個孱弱貧瘠的時代,能讓本王不顧消耗使出這般神通,即便是九泉之下你也足以瞑目了。”
伴隨著話音,那呼嘯層雲終於轟然砸落。
如同九天之雲轟然倒垂。
不僅於此。
下一刻。
蒲牢口中輕吐二字,話語帶著歲月的悠揚。
“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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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狼死死的扒在那已經斷裂的神樹上,目光驚恐的望著遠方的天地異象。
先是一瞬間萬裡碧空席卷一空,沒有半分雲朵,又是百丈之高黃沙平地如浪潮湧起。
如果先前那一切三狼還能勉強理解幾分,世間也不是沒有神通能做到那一幕,隻是要拚了幾分老命罷了。
那麼此刻,就當真無法理喻了。
雲層倒卷,天空垂落。
緊接著那垂落的雲層泛起熊熊大火,將四周的昏暗一掃而空,明亮如同煌煌晝日。
那天上的落日根本無法與之爭輝。…。。
熱浪襲來,三狼死死抱住神樹,拽著小紅狼,口中卻是不住的喃喃自語。
“樹老爺,你能護住我們嗎?”
“……應該問題不大,但本樹爺還是建議你續個緣吧,畢竟我也隻是顆樹,誰知道呢。”
“那這是什麼神通……”三狼顫聲問道。
神樹沉寂了一會,才緩緩發聲,語氣無奈,帶著猶豫與不確定。
“本樹爺也沒見過啊,但本樹先祖的記憶中似乎存在過類似的一幕……那是更久遠的事情了。”
“更,更久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