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經誦唱。
不空與不能的身形隨即浮現在一處‘山嶽’之上。
這是道域的碰撞。
不空此刻沒有在與葉無憂多言，而是低頭誦經，不斷吟唱。
伴隨著他的誦經，四周的道域似乎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有窸窣人聲傳來。
聲音很是雜亂，仿若無數人在低語。
成山的五指在這一刻也似乎微微收縮了一些。
葉無憂沒有在意。
他隻是朝著對方問道。
“你們這種苟活到現在的餘孽，應當是知曉之前世間發生了什麼？”
“能告訴我麼？”
“我想知道那場所謂的災劫。”
老和尚依舊低頭誦經。
四周傳來崩碎之聲。
卻是葉無憂的道域在這一刻被對方入侵，出現了細微的碎裂。
【掌中佛國】
海麵上突然出現了無數人的身影，也浮現了無數建築虛影。
街道，城鎮，良田……
一應俱全。
當真如同一個國家般。
直到這一切完全顯現，不空老和尚才停止了誦經，神色怡然自得，仿若一切事物儘在他掌控。
他這才回應了葉無憂的話語。
“施主，你生在這世代，能有此等成就實屬不易，但也僅此而已，此事並非你該知曉之事。”…。。
“為什麼？”
“你我有彆。”老和尚緩緩道。
可葉無憂此刻卻是反問。
“不應當是眾生平等？”
葉無憂靜靜望著對方，而不空老和尚一時之間沉默不語。
倒是一旁的不能，此刻突兀的哈哈大笑，言語嘲諷。
但卻並非是對著葉無憂，而是對著不空。
“師兄，似你這般，修一輩子心性，也修不成佛。”
葉無憂也笑了。
“說不說？”
不空無言。
他不說。
那葉無憂說。
“既然不說，那在下便請你去見佛祖。”
一瞬之間，葉無憂眼中凶芒畢露，雙腳猛然踏在呼嘯海麵，雙手輕抬，大袖飄搖。
【法相天地】
以往在外界隻在葉無憂眼瞳中出現的天地，在這一刻，在道域內，具象化了。
道域中，海麵與天空在這一刻宛如重疊。
佛國之內無數身影在這一刻儘數崩滅。
但於此換來的，卻是不空的氣息更為強大，仿若突破了某種界限。
眾誌成城，眾生一心。
可不空仍是極為憤怒。
他所具象的道域，是他曾經的故鄉！
不空目露寂憤，更是眼眸不可思議的盯著偌大壓力猛然起身，蒼老的臉皮在這一刻因為重力而垂下，甚至撕裂。
滿臉鮮血的不空和尚此刻極為猙獰，目光望著四周，龐然的氣息凝聚。
似乎想要施展某種神通。
可葉無憂已經不見了蹤影。
嗯？
為什麼？
道域明明沒有崩裂，明明還存在，那對方人呢？
他應當無法脫離自己的道域，更彆提此刻兩個道域互相碰撞了……
但下一刻，在不空的眼角餘光中，身邊的不能此刻卻是怒吼一聲，猛然一拳朝他砸來。
耳畔之後爆發而出的巨大轟鳴讓不空愣神。
隨即他猛然轉頭回望。
卻瞧見一片血肉紛飛，伴隨著恐怖的撕裂聲。
這……
漆黑的龐然身形比之不能更要龐然數倍，背後生著漆黑的羽翼，麵容之上是半張人的臉龐和半幅漆黑的甲麵，甲麵之上有猩紅獸曈猙獰而望。
【無人相】
先前葉無憂在度心魔劫時，便發現了一件事情。
‘眾生無相’明明各式神通招式都更為巧妙，揮手間渾然天成，幾乎是將一招一式運用到極致，威力恐怖，常人不可敵。
但‘無人相’卻是絲毫不懼，甚至連帶著道域，都無法阻擋。
這是為何？
常人身陷道域之中，隻有寥寥數種解法。
一，自身也掌握道域，彼此對抗。
二，以詭域代替道域，但風險未知。
三，等死。
如同葉無憂洛清寒陸采薇三人，曾經不會道域，但深陷刑道的道域之中。
那時的三人，麵對道域，麵對鐵索連環，當真是毫無辦法。
這種感覺，如同麵對詭異的神通。…。。
兩個字。
無解。
可以說，七境之上，掌控道域對於不會道域的修行者而言，就是無解。
而‘無人相’則開辟出了第四條道路。
在道域之中如履平地。
包裹一切自成天地的道域，根本無法鎖定‘無人相’。
漆黑且巨大的利爪在這一刻死死捏住了不能襲來的直拳，而隨之，不斷發力。
哢嚓，哢嚓。
以純粹煉體修道如今地步的不能，在這一刻整條右臂儘數損毀。
不能悶哼一聲，性子卻是極為果斷，直接抽身而出，哪怕廢去右臂，血肉橫飛，也在所不惜。
這時，不空才剛剛轉頭。
那漆黑的龐然身形便貼著他擦肩而過，卻是直奔那失去一臂的不能。
葉無憂不得不承認，自己自詡的近身無敵，在這個隻修體魄的不能和尚麵前，當真差了幾分。
這是歲月的積累，這是《無相心經》無法模仿的地方，這並非是純粹的力量。
這是技巧的沉澱，並非眼一閉一睜就一蹴而就無我無敵。
但他是他，‘無人相’也是他。
強悍的體魄和嫻熟的技巧在‘無人相’麵前，似乎有些……太過孱弱了。
羽翼扇動，葉無憂速度極快，便追上了那借力後撤的不能。
五指攥緊成拳。
不能抬手做擋。
但葉無憂的鐵拳卻是連帶著對方的手臂直直砸落在他的胸膛，出現了一個偌大凹陷。
不能目光一寂，但卻仍是猛然以牙口撕咬著葉無憂，卻是用身體糾纏住對方。
身後的不空終於是做出了他的舉動。
金光大作，直接蔓延了葉無憂整個道域。
五指成山並攏，連帶著汪洋，仿若要將葉無憂生生碾碎。
葉無憂目光平靜。
猩紅的瞳孔閃爍微光，另外半邊那依舊是人的眼瞳更是目露思索，似在回憶。
漆黑龐然的身形在這一刻輕輕矗立，鋒銳的利爪此刻橫在身前，掐出一道玄妙法印。
他目光落在身前重傷垂死的不能和尚身上。
輕聲低語。
【鐵索連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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