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神魂光影彼此對立。
夏安夢身姿比陸采薇還要高挑不少,甚至比起洛清寒要豐腴幾分,但此刻坐在葉無憂肩頭,卻是小小一隻。
灰袍劍修目光看了葉無憂半響,最終微微皺眉。
“你這不是神魂。”
“哦,那你覺得我是什麼?”
葉無憂並未著急動手,而灰袍劍修眼中也露出思索。
趁這個功夫,葉無憂目光掃視周圍,先是在光繭環繞的陸采薇身上凝望了幾眼,隨後微微側眸,望向肩頭的夏安夢。
夏安夢此刻正晃著腳丫子,見著葉無憂望來,目光微微一頓,隨即側開了眼眸。
“你怎麼來了?”
“今天天氣不錯。”
“啊?”
夏安夢愣了愣,心想這葉無憂怎麼說這些沒用的話。
“我是說,你問我怎麼來了,就跟今天天氣一樣,毫無意義。”
葉無憂撇了撇嘴,然後伸出手指,放在夏安夢身前。
他的手掌就和夏安夢身形一半相當,此刻手指更是如同長槍,勢如破竹,在夏安夢驚疑的目光中,點在了她的心口。
那兒是剛剛被那灰袍人所傷的地方。
一抹精純的氣息被注入其中,夏安夢沉默不語,任由葉無憂在她身上施為。
“你剛才聽見了麼?”夏安夢小聲道。
“聽見什麼?”
“就我說的話……”
“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夏安夢說著,心中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葉無憂沒聽見。
不然就太可怕了。
但葉無憂的話音從耳畔傳來,帶著一抹淡淡的笑。
“所以誰先誰後?”
夏安夢一瞬之間身形如臨重擊,檀口微張,神色僵硬,卻是說不出話來。
灰袍劍修此刻抬起頭,思索似乎有了結果,望著葉無憂那般比常人龐然太多的“神魂”道。
“我曾於扶桑建木之下觀禮,那時建木內有木靈遙遙浮現身影,我曾見過一次,似與你這般無二,但氣息上卻是有微小差彆。”
葉無憂倒還真是有些驚訝。
不愧是上古的修行者,見多識廣,自己神魂這般狀態,其實早就是木靈,與常人有顯著差距。
但他與其餘木靈又不同,神樹長在他身上,他既是木靈,又是神魂。
尋常修行者神魂終究比不上自己的身軀,施展不出那般玄妙神通,但葉無憂的神魂並不一樣,神樹在手,他能以神魂施展道域而不受損傷。
所以葉無憂麵對眼前這位來曆莫測的灰袍人,並沒有多麼在意。
隻要是神魂,就不可能勝過他。
他之所以還未出手,一方麵是因為怕對陸采薇產生影響。
第二方麵……
“先前那洛河之靈是死了麼?明明看著本事那麼大,怎麼還任由你這家夥肆意妄為,妄圖奪舍新的洛河之主?還是說它不僅是記性不好,腦子也不好?”…。。
葉無憂不得不警惕。
自己都能察覺到的事情,洛河之靈為何察覺不到?
還是說那靈物和這灰袍劍修達成了某種協議?有著某種約定?
隻是眼前這個神魂,葉無憂不在意,但洛河之靈究竟蘊含著怎樣的能量,葉無憂很在意。
灰袍劍修想了想,簡單回應道。
“洛河之靈麼?不,你想錯了,我和它並沒有什麼協議。”
“哦?那它好不容易找了個主子,為何放任你這種家夥奪舍呢?”葉無憂更為疑惑。
“洛河之靈隻是需要一個福地之主共存,而福地之主究竟是誰,並不重要。”
這話不太好理解,但葉無憂還是讀懂了。
就如同神樹麼?
神樹會生出木靈,而木靈也會伴隨神樹共生,成長。
陸家神樹內,那原先的木靈就應當是神樹自生而出的存在,但之後被那陸家老祖以計謀竊取了木靈的身份。
木靈隻是一個身份,無所謂是陸家老祖,還是那原先的木靈。
神樹隻要有這個木靈存在就行。
說起來,神樹的存在本就如同寄生一般,自己給神樹提供神魂養料,神樹回饋自己精純的神樹力量與道果。
葉無憂自身的木靈身份,還是當初神樹幼苗時,半糊半騙得來的,也正因此,葉無憂才能不斷獲取神樹的饋贈。
若非如此,神樹早在成長之後,便會將原先的自己給拋棄,或者隻分食自己吸收的神魂,但卻不主動提供其餘幫助。
大致明悟了此間關係,葉無憂便再無顧慮。
本是在意那洛河之靈背後有所謀畫,會對陸采薇造成損傷,才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那眼下……
葉無憂沒有絲毫征兆,大手伸出,直接抓向那灰袍人。
伴隨著他大手一起伸出的,還有無數神樹藤蔓。
就如同昔日在蒲牢體內,蒲牢掌控了那些神樹根莖,以此束縛葉無憂等人一般。
那時當真給葉無憂造成了很大阻擾,就連當時唯一七境的刑道也無法逃脫。
若非葉無憂自身擁有神樹,都無需蒲牢出手,單單那些樹根就能將他們困死。
眼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