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愜意的李安寧(2 / 2)

大夏明鏡 榮小榮 14549 字 6個月前

公主殿下不懂畫,這不怪他。

但李諾懂。

其實也不是他懂,而是鳳凰懂。

此刻的李諾,並不是平時的李諾,而是李諾+夜鶯+鳳凰的結合體。

當然,他和夜鶯可以忽略,主要是鳳凰。

鳳凰的畫道,比韓卓還高,是受到法典認可的。

但他以鳳凰的視角看這幅畫,依然有一種不可企及的感覺。

此畫無論是構圖,色彩,還是筆觸,都堪稱完美,挑不出一點兒問題,這無疑是一位畫道宗師的巔峰之作。

他看向此畫的落款處,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這時,李安寧抓住他的手腕,說道:“先彆看畫了,查案重要,走了……”

李諾沒有離開,而是指著這幅畫的落款,說道:“你看這裡。”

李安寧目光望過去,問道:“顧攸之,怎麼了?”

李諾看向李安寧,詫異道:“你沒聽過顧攸之?”

李安寧撓了撓頭,麵露疑色,喃喃道:“好像是有點耳熟,是朝中哪位官員嗎?”

李諾終於發現,李安寧和娘子的又一個共同點。

沒文化。

但凡懂一點畫道,就不可能沒聽過顧攸之的名字。

而像她們這樣的大家閨秀,天家貴女,是不可能不學琴棋書畫的。

但李諾轉念一想,好像也沒有哪個大家閨秀和天家貴女是修法家的,不能以尋常女子的標準來要求她們。

如果她的胸再小一點,一定能和娘子成為很好的朋友。

想通這件事後,李諾主動解釋道:“顧攸之是五百年前的一代畫聖,他的真跡存世不多,每一件都具有極高的價值,這幅《山居圖》如果是顧攸之真跡,那就是無價之寶,買下這條街都足夠……”

後世一幅古代名家的真跡,價格動輒數億。

那些人還當不得畫聖之稱。

顧攸之是公認的畫聖,這一點在大陸所有國家都沒有爭議。

以前甚至還有一位好畫的小國昏君,欲以一城之地,換取一幅顧攸之的真跡。

後來他因為此事,被國內諸多勢力聯合,以“誅昏君”的名義推翻了政權,甚至成為了一個典故。

由此可見顧攸之真跡的價值。

李安寧詫異道:“這麼貴重的東西,黃家怎麼可能有,應該是贗品吧?”

李諾自己的確看不出來這幅畫是不是贗品。

但他現在和鳳凰合二為一。

李諾很篤定的說道:“是真品。”

雖然這幅畫和此案沒什麼關係,但顧攸之的真跡出現在一個小商人的家裡,怎麼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就像是一個乞丐,捧著金飯碗乞討一樣。

這麼形容甚至都不夠準確,應該是乞丐坐在金山上乞討。

這玩意就不是一個商人能擁有的東西,彆說在一個小商人家裡,哪怕是在淳王府看到這幅畫,李諾都得小小的驚訝一下。

李諾問了問黃府的管家,管家也說不出此畫的來曆,隻記得他剛到黃家的時候,這幅畫就掛在這裡了。

李安寧瞥了李諾一眼,問道:“你不會把贗品看成真品了吧?”

李諾悠悠說道:“就算是贗品,能仿到這種程度的贗品,價值也是不可估量的,至少,買這座宅子綽綽有餘……”

李安寧有些吃驚,這座宅子雖然不在長安核心地帶,但價值也不會低於三千兩銀子。

如果李諾說的是真的,那昨晚的盜賊也未免太蠢了。

即便是大戶人家,也不可能將價值三千兩銀子的財物放在家裡,殺兩個人,搶走一些財物,還不如把這幅畫偷走。

看來,就算是做賊,也要做一個見識廣的賊。

不過,李諾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離開黃家之前,李諾讓刑部的人,先將黃家封鎖起來,避免有人渾水摸魚。

黃氏夫婦沒有子嗣,他們死後,黃家的財產如何分配,也是一個問題。

離開黃家,上馬車時,李安寧主動坐在李諾身邊,碰了碰他的肩膀,問道:“喂,我們是朋友吧?”

李諾道:“當然。”

何止是朋友,憑良心說,公主殿下應該是他最好的朋友。

李安寧看著他,問道:“既然是朋友,我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告訴我。”

李諾道:“你問吧。”

李安寧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傻過,之前那些說你是傻子的消息,隻是你爹故意放出來的謠言……”

一個傻子,才好了兩個月,怎麼可能彈得一手好琴,還這麼懂畫……

李安寧懷疑這件事情很久了。

他根本就不像是曾經傻過的人,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聰明。

這個問題的真相,李諾當然不可能解釋。

他沒有和李安寧對視,目光望向前方,微微點頭。

從李諾這裡得到了答案,李安寧得意的拍了拍李諾的大腿,激動道:“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李諾默默的將她的手從他的腿上挪開,李安寧想起一事,又問道:“又是彈琴又是練箭的,你要考科舉啊?”

李諾再次點頭。

李安寧問道:“如果中了進士,你打算去哪個衙門?”

這個問題,李諾已經考慮過了,想也沒想的說道:“刑部。”

彆人可能會覺得,他去大理寺才是最適合的。

但他就算不去大理寺,也能調動大理寺的資源。

人在刑部,指揮得了大理寺,才是最優的選擇。

李安寧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好好考,到時候光明正大的來刑部,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她一個人在刑部太無聊了,身邊的官員,一個個都死板的要命。

還是和他在一起有意思。

兩人回到刑部後,在衙房坐了一會兒,長安幾位酒樓掌櫃,就被帶到了刑部。

“大人,冤枉啊!”

“借草民十個膽子,草民也不敢殺害黃掌櫃!”

“還請大人明察!”

……

這些人無非就是有點小錢的商人,進了刑部院子,就兩腿一軟跪了下來,高呼冤枉。

李諾從他們麵前走過,不出意外,法典沒有任何反應。

這件案子其實已經很明晰了,叫他們過來,也隻是出於謹慎做個驗證。

生意場上,使點不光彩的手段是正常的,但一般不會有膽子殺人。

李諾對李安寧微微搖頭,然後重新走進衙房。

片刻後,李安寧也走進來,坐在李諾對麵,說道:“看來,這件案子,很難破掉了……”

這種偶然的案件,十個有九個都是抓不到凶手的。

一件命案,至少十天的壽命,李諾還是不願意輕易放棄的。

他想了想,看向李安寧,說道:“一般的小毛賊,隻敢行插手竊包之事,膽敢入室者,少之又少,就算是入室行竊,也會等主人離家,家中無人時再動手,家中主人尚在,就敢公然入室,奪財殺人的,定然不是小毛賊,這樣的大盜,長安不會太多……”

李諾也曾算半個盜門中人,他懂這一行的規矩。

盜門行竊,講究的是一個悄無聲息。

以不被發現為榮,以被當場抓包為恥。

這一行說白了,靠的是手藝,手藝高超者,彆說偷普通人了,就算是偷武道強者,也能讓對方毫無察覺。

盜竊被抓,不用扯彆的,就是手藝不行,放出來還得多練。

頂級的盜賊,能在主人在家,且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盜走財物,瀟灑離去。

偷東西被人發現,是賊中之恥,被發現之後還動手殺人的,更是恥辱中的恥辱,會被盜門除名,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唾棄。

李安寧摸著光滑的下巴,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如果把那些人都抓起來,說不定能找到凶手,可是賊又不會把賊字寫在臉上,如果知道有那樣的江洋大盜,官府早就上門了……”

李諾自然知道這一點。

入室殺人的大盜,一旦被抓到,絕對是公開斬首。

沒被抓到的,就是沒查到線索。

但據他所知,盜門也是有組織的,沒有進入他們的組織,查什麼都是兩眼一摸黑,但若是能成功打進他們的組織,就能查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這就是圈子的作用。

這些零碎的信息,都是李諾上次從那山羊胡子小偷那裡獲取到的。

問題是,怎麼才能打入他們內部呢?

盜門畢竟不是什麼正經的組織,如果被朝廷發現,毫無疑問會被一鍋端掉。

因此,他們極其謹慎,內部一般都是單線聯係,圈外的人想要入圈,必須要有介紹人,否則根本找不到門路。

李安寧看著李諾認真思索的樣子,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身體後仰,兩條腿架在桌上,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隻橘子,自顧自的剝了起來。

以前遇到什麼案子,都是她在前麵想方設法的破案。

自從有了李諾,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終於可以在下麵歇歇。

不用動腦子的感覺真好啊。

她就喜歡這種躺著不動的感覺。

愜意的吃了幾瓣橘子之後,看到李諾依舊在認真思索,她有些不好意思,將一瓣剝好的橘子遞到李諾嘴邊,說道:“慢慢想,先吃個橘子,這橘子很甜的……”

一位刑部主事從外麵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了一瞬之後,立刻眯起眼睛,說道:“下官忽然犯了眼疾,三尺之外便看不太清了,特向殿下請假三日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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