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借錢(1 / 2)

翌日清晨,老村長帶著張忠武前去找梁好運。

飯畢,梁好運跟張躍民帶他去找劉向東。

劉向東這幾年在外曆練出一雙慧眼,看人很準,瞧著張忠武老實木衲的樣兒,想也沒想就同意了。隨後得知他有三個孩子,其中兩個還是兒子,劉向東越發滿意——家裡等著用錢,不敢跟他玩花花腸子。

劉向東和張躍民這個公司地方很小,就三間辦公室。其中兩間還空著。離五裡坡不遠,可畢竟在市裡,騎車也要小一個小時。

劉向東讓梁好運他們把房間收拾一下,往其中一間屋裡添兩張床,下雨下雪沒法回去,就在這邊住。另一間往裡麵弄個爐子,又添個案板和櫥櫃,留著燒熱水做飯。

劉向東有車,買東西迅速,半天就把房子收拾好了。

張忠武忍不住問:“這兩間屋子都用了,回頭擱哪兒弄食品廠?”

三人被問愣住。

梁好運回過神失笑道:“忠武叔以為這兩間空屋子是留作食品廠的?”

“難道不是?”張忠武問出口,看到劉向東和張躍民忍俊不禁的表情,意識到自己錯了。

梁好運道:“兩間房子作食品廠那是家庭小作坊。我們要開大廠,兩條生產線,工人就得好幾十個。一個月光工資就得發出去小一萬。”

張忠武目瞪口呆。

梁好運:“我們打算瞅瞅哪個國營單位效益不好,回頭就租他們的廠房和員工宿舍。國營單位都有門衛和保安,我們也省得請人看門。”

“那你們的生意不小。老村長咋還說乾不長?”

梁好運解釋:“小打小鬨我們還不擔心呢。賠了大不了明年夏天跟保栓叔他們一起賣衣服。就是搞的大,以後啥樣我們也說不準,才要跟你說清楚。”

張忠武還是沒懂。

張躍民道:“真能弄起來,可能得要你去那邊,還有可能去村裡招工。好運不可能每次都跟老村長說,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之類的。一次說清楚,招工的時候我們不過去,老村長也會跟村裡人解釋。”

張忠武明白了,“難怪老村長要我做好心理準備。可是,可是你們剛開始乾,就請那麼多人,萬一不成那你們這幾年賺的錢,不就,不就全沒了?”

“沒了再賺唄。”劉向東接的迅速。

張忠武的呼吸停頓片刻,年輕人,真敢啊。

梁好運瞧著他的表情很複雜,臉上寫滿了一言難儘,乾脆轉移話題,“回頭護照下來,你跟躍民一塊去,讓向東在家歇著。趕明兒躍民開學,你再跟向東一起。”

“我都行,反正家裡也沒啥活兒。”張忠武道。

劉向東就喜歡這麼乾脆的人,“吃飯去吧。吃了飯我和躍民還有事。”說著就去拿鎖。

張忠武指著隔壁廚房:“不自個做?”

“懶得做。”劉向東擺擺手,開車把三人帶到市區,飽餐一頓就讓張忠武回家。

劉向東和張躍民談生意的時候不可能帶著外人,張忠武誤以為他沒護照,留下也不能跟車出去,以至於在家等的很安心。

這年頭沒學曆找工作不容易,這個工作還省心,兩個老板一個塞一個大方,張忠武很珍惜。怕被人搶來去,跟誰都沒說。

年後,證件辦下來,年初五,張躍民就帶著張忠武以及一眾朋友登上火車。

張忠武第一次坐火車,看著啥都新鮮。然而,也隻稀罕一天就蔫了。

班列出了邊境,張保栓等人就看到蔫頭蔫腦的人瞬間活了過來,跟打了雞血似的。

張躍民同他們解釋,每停一站都有毛子圍上來要買東西。張躍民的貨物是交給毛子公司的人,這趟旅途他非常清閒,就教張保栓等人怎麼賣。

火車開啟,張保栓等人慌得跟下雨天搶收一樣。到火車上都沒精力找座位,往地上一坐就大喘氣。

好一會兒,活了過來,張保栓就問:“躍民,你們早兩年剛開始乾也這麼火急火燎跟火燒屁股一樣?”

“不然呢?”張躍民反問

張保栓禁不住問:“我們打聽的時候,那些人咋跟我們說特簡單。隻要敢乾就能賺錢。”

“他們沒說錯。車停就下車交易,車開就上車,不就這麼簡單嗎。”

張忠武忍不住問:“半夜停呢?”

張躍民點頭。

張忠武張口結舌:“那那,這一路上甭睡了?也忒辛苦了吧。”

“乾啥不辛苦?”張躍民失笑:“種地辛不辛苦?”

張保栓翻出軍用水壺,喝口水潤潤嗓子,就說:“沒種地辛苦。”

張躍民點頭:“咱們出生的巧,如果跟爺爺那麼大,或者跟忠武叔你兒子那麼小,想賺毛子的錢也隻能乾看著。蘇聯經濟不可能一直蕭條下去。早年咱們國家那麼亂,也不過十年。趁著這個機會能賺就多賺點吧。”

張保栓等人連連點頭。

張躍民買了臥鋪票,“我去睡覺。你們輪著睡,回頭車停彆帶太多東西,剩下的讓忠武叔幫你們看著。”

張保栓等人擺擺手,示意他放心。

老鄉們第一次出來,張躍民也睡不踏實,半個多小時就驚醒了。跟張保栓等人待到後半夜,毛子不大可能出來買東西,張躍民才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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