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運不由得看一下張躍民。
張躍民點頭,說吧。
梁好運乾咳一聲清清嗓子,“我們剛開始辦廠規模很小,就隻有兩個小廠房和幾間員工宿舍。員工宿舍住不了那麼多人,所以隻能在村裡招一半,另一半在車間周邊找。他們回頭可以住家裡。”
張保栓的娘驚呼一聲,“你的意思幾個人就夠了?”
“不止。”梁好運認真算過:“我們打算做帶有調料的方便麵,需要人盯著機器做麵,炸方便麵、包裝,還要做調料。”還有一點梁好運沒說,她打算做帶有油包的方便麵,還得人熬油包。這點在此時算是商業機密,梁好運就給個含含糊糊的數字:“得二三十個。”
眾人鬆了一口氣。
二三十,每一大家子能輪一個。
有人問:“有啥要求沒?是不是得會做飯?”
“不用,都是按照配方來。配方適合大多數人,不見得我喜歡,也不見得你們喜歡。”梁好運道。
做過鄉村廚師的人懂這個道理。他們自個喜歡淡的,客人不見得喜歡。得按照賓客的喜好來。
又有人問:“那就是要手腳麻利的?”
梁好運點頭,沒敢提“愛乾淨”三個字,否則這些整天操持家務的嬸子大娘非得問梁好運,她覺得誰不講衛生。
“我想找一些年輕的,或者近幾年沒打算生孩子的。”梁好運道:“能乾兩三年,農忙也不需要回來收麥子。越是農忙的時候廠子越忙。因為大夥兒沒空做飯,帝都周邊有錢的人都會買幾包方便麵或者八寶粥。”
方便麵大夥兒聽說過,八寶粥還是第一人,有人忍不住問:“啥是八寶粥?”
梁好運:“就像咱們家煮的稀飯,放蓮子紅棗麥仁紅豆那些東西的粥。”
“那不就是八寶飯?”
梁好運笑道:“飯是乾的,需要熱一下。那個打開盒蓋可以直接喝。跟罐頭差不多。”
眾人懂了。
梁好運把皮球踢給他們:“你們看是不是商議一下,每家出一個人?”
眾人犯難了。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閨女和兒媳婦。按說應該讓兒媳婦去,兒媳婦賺了錢,他們這些當長輩的負擔也能輕一點。閨女過兩年肯定得嫁人。
可是不讓閨女去,閨女也不高興。
張保栓的娘就說:“好運,你來挑吧,我們又不知道你需要啥樣的。”
“要不這樣,合適的人選都叫到我這邊,我看著挑,要是一家挑中兩個,一家一個沒有,你們也彆生氣。我自打嫁給躍民,總共沒在村裡待一天,大部分人我都不認識。”
這話眾人信。
張家二老告訴梁好運,誰誰家姑娘可以,誰家媳婦能乾,隻要梁好運不問她們的名字,梁好運也不知道誰是誰。
於是各家各戶把他們家二十左右的閨女,三十來歲的媳婦全推出來。
挑人這種事梁好運也沒乾過,不過做食品嗎,最重要的是講衛生。
梁好運也沒問誰誰跟誰一家,瞧著頭發清爽,指甲縫乾淨,衣服雖然破但依然很整潔的挑出來,結果就挑二十來個。
起初村裡人糊塗,很想問梁好運咋挑的。
挑中的這些人到梁好運另一邊,眼珠子活泛腦袋好使的人瞬間發現,這波人比沒被挑中的那波人看著舒服。具體哪裡舒服,一時又說不上來。
梁好運隨後又挑幾個四十來歲的嬸子大娘給工人們做飯。
隨後,梁好運示意老村長說兩句。
老村長開口問:“躍民媳婦剛剛已經說了,村裡人她認不全,你們對她來說都一樣。現在人選好了,大夥兒都沒意見吧?”
梁好運挑人的時候,既沒有征求老村長的意見,也沒看張躍民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胡亂挑的。大夥兒也不好有意見,高興的不高興的都擠出笑表示沒意見。
張忠武的妻子忍不住問:“啥時候過去?”
梁好運道:“十五號是周一,十五號上午,過去收拾一下,十六號上班,正好半個月,也好算工資。”
“咋去啊?”又有人問。
梁好運:“我周日晚上回來,周一早上你們去縣裡找我,咱們乘坐公交車一塊去。離得比較遠,先帶一些用得著的東西。其他東西能以後再拿過去。或者讓忠武叔,保栓叔幫捎過去也行。”
張保栓、張忠武等人雖然經常不著家,但他們時間自由,去市裡晚個半天也沒關係。
村裡人一聽這話放心了。
張躍民便把名字統計一下。
有人忍不住說:“還統計啥啊。”
“以免你們回頭把人換了。”張躍民很是不客氣地說:“到時候好運不同意,你們又該說,鄉鄰鄉親誰去不一樣啊。你們保證不這麼做,我不寫也沒關係。”
村委大院安靜下來,有些人很是尷尬。隻因他們剛剛還真想過,是不是把兒媳婦換成閨女,閨女的換給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