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賞金(1 / 2)

李大舅不放心, 到門口停下腳步,保姆在大小子身後,兜兜在兩個小孩身側, 不過是中間位,大概防止兩個小孩打起來。兩個小孩麵對麵, 大小子抹淚, 二丫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哥哥, 仿佛在問,你還要哭多久。

李大舅忍不住回頭。

張躍民問:“是不是?”

李大舅猶豫片刻又折回來。

楚兜兜見他哭個不聽, 忍不住說:“我不管你們了!”說完跑回屋裡。

保姆不能啊。

這是客人家的孩子,保姆不敢偏向任何一個,隻能勸:“運運,彆哭了。”

小孩瞥她一眼,抹著眼淚往屋裡去,“媽媽~~~爸爸~~~嗚嗚嗚~~~~”

二丫頭拔腿超過哥哥,大聲喊:“媽媽, 爸爸, 哥哥壞!”

一屋子人麵麵相覷,明明被欺負哭的是大小子,這丫頭居然惡人先告狀。

梁好運:“哥哥怎麼壞了?”

“哥哥打我。”小孩理直氣壯地說。

大小子的眼淚掉的更凶。

張躍民衝他招招手,大小子撲到爸爸懷裡,“你又是因為什麼?”

“妹妹壞……”大小子聲音哽咽地說。

張躍民:“妹妹怎麼壞了?”

“妹妹打我。”大小子伸出小手背,讓他爸爸看。

小孩的力氣有時候很重,剛打下去可能打紅。他在外麵哭這麼久,手背上的那點紅印早消失了。

張躍民看向女兒。

小孩靠在媽媽的腿,仗著有媽媽撐腰,大聲說:“哥哥打我。”

張躍民麵無表情地看看兒女:“你說他, 他說你,不如你倆再打一次,讓爸爸媽媽看清楚究竟誰打誰。”

小孩的直覺很準,二丫頭衝媽媽伸手,窩在媽媽懷裡。窩在爸爸懷裡的大小子的哭聲小了。

張躍民:“不打了?”

小孩把臉埋在他懷裡,不大一會兒,張躍民的襯衣上全是鼻涕眼淚。

摘草莓的時候兩個小孩可沒閒著,又在車上鬨許久,隨著哭聲消失,大小子睡著了。

梁好運輕輕撫摸二丫頭,大概也有點心靈感應,大小子這邊睡著,二丫頭也開始犯困,梁好運兩隻手摟住她,一會兒小孩就進入夢鄉。

張躍民的嘴巴不饒人,他教育孩子的時候李家大大小小都不敢插嘴。不過李擎夫妻的目的是想看看他怎麼教育,好跟他學學。

然而結果是倆小孩各睡各的。

李擎禁不住問:“這就完了?”

“不然呢?”張躍民反問:“小孩子打架比吃飯還勤快,大人再上綱上線,一天到晚什麼都不乾也哄不好他倆。再說,這麼大點的孩子,也就是你撓我一下,我撓你一下,偶爾一下撓疼了就哭了,沒事。”

梁好運讚同:“醒來就忘了。”

保姆拿個濕毛巾,梁好運給倆孩子擦擦手和臉,讓他們睡沙發上。

聞到飯菜的香味,梁好運沒喊他們就自己醒了。醒來看到彼此,兄妹倆又和好了,臉對臉,手拉著手一起玩兒。

李擎盯著倆小孩看有十分鐘,也沒看出名堂,於是問妻子:“他倆笑什麼呢?”

他妻子也沒看出來:“小孩子有自己的語言吧。”

張躍民點頭:“有。他們還有秘密。”

“這麼點大?”李擎問。

梁好運笑道:“真的。他這次沒胡扯。不過最多藏一天自己就主動說出來了。”

“聽你們這樣說小孩也蠻好玩的。”李擎忍不住說。

梁好運:“小孩其實也是個小惡魔。咱們當父母正確引導,對他們多點耐心,越大越好玩。不過也頂多到十二歲。”

“初中開始叛逆,我知道。”自打李霽上初中,一直到現在上大學,李擎每月都想弄死他幾次。

梁好運擔心表嫂多想:“其實也就一年。滿周歲,會走會說話就好了。小孩小的時候最好不要離開母親太久。沒有安全感,他們就會在咱們看來無緣無故的哭鬨。”

李擎:“所以你以前天天帶著他們上班。他們會走了,反而把他們放家裡。”

梁好運,“小時候會表現在哭鬨上麵,等大了可能會體現在秉性上麵。”

李擎不由得看他媽。李霽小的時候他媽也是走到哪兒帶到哪兒,性格怎麼還那麼討厭。

大舅媽笑道:“你弟弟脾氣不好,能高中一畢業就找到女朋友?”

“他女朋友不是大學找的?”梁好運問。

大舅媽道:“不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好上的。反正他跟我說是高三暑假。以前天天書包裡塞滿情書也不見他提,我一直以為他還沒開竅。”

李擎:“他怕您老把人嚇跑了。”

梁好運來這麼久,一直不見李霽:“約會去了?”

李擎頷首:“你們該提前打個電話。”

“他在我們那邊上學,偶爾也能碰見。”梁好運瞧著兩小孩相互扶著彼此起來,“餓不餓?”

兩個小孩同時伸手。

如果隻有梁好運一個,梁好運讓他們自己下來。張躍民也在,倆人就一人抱一個。”

勺子練習許久,兩個小孩能攥穩了。雖然偶爾還會吃到臉上和鼻孔裡,張躍民和梁好運還是讓他倆自己吃。

表嫂忍不住羨慕:“你們教的真好。”

“狠下心,你也行。”梁好運補一句,“你不舍得,躲一邊去,孩子給大哥。”

李擎驚呼:“我?”

“你不是孩子的爸?”梁好運反問。

李擎是沒想過孩子由他教育,可是被她這麼一說,著實不好聽:“你和躍民不愧是一家的。”

張躍民淡淡地看他一眼,李擎乖乖閉嘴。

深宅大院沒有胡同裡好玩兒,到處都是大人和孩子,熱鬨非凡。

飯畢,兩個小孩要出去。楚兜兜也一個勁戳張躍民的胳膊。

李家人雖然想多留他們一會兒,擔心孩子鬨起來沒完,隻能放他們回去。

到胡同口楚兜兜和兩個小孩就要下車。梁好運看著他們,張躍民把車送回去。

今兒周末張躍民也沒什麼事,扶著他奶奶出來,老人去小賣部門口跟人聊天,張躍民和梁好運在胡同口盯著三個小孩在胡同裡玩兒。

有人注意到他倆目不轉睛,忍不住說:“不用看著,沒事。”

梁好運笑著說:“二丫頭沒大事,大小子不行。”

那人不由地想到計劃生育,城裡二胎丟工作,農村超生罰款。罰款倒也沒什麼,就怕罰款生的還是閨女,於是就生了個邪念——偷孩子。

那人歎氣道:“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人家的男孩再是個小子,也沒親生閨女親啊。”

“不說農村,咱們這邊也有啊。”梁好運提醒她,“我們家後麵那個不就是。得虧我們家有大小子,否則她得天天念叨,張躍民是大學老師又怎樣,梁好運那麼有錢又如何,不還是沒兒子。將來家產都是人家的。”

這人也住附近,顯然也知道那位的秉性,“你不說我倒忘了。大小子二丫頭他們這一代都是獨生子女,找個跟你們家門當戶對的,人家也不要你們的東西。要是我應該擔心,將來兩家那麼大家業交給一個孩子,孩子扛不起來怎麼辦啊。”

梁好運心說,等到孩子的孩子那一代就是二胎三胎了。然而這點現在不能說。

梁好運於是就說:“那就找個跟躍民一樣的。”

“也是個辦法。”對方說完笑了,“瞧咱們說的,你家又不是隻有二丫頭一個,沒必要擔心這點。倒是那家,聽說兒媳婦又回娘家了。”

計劃生育剛開始嚴的那幾年,生個女孩就不能再生,很多人家難以接受。十來年過去,帝都百分之八十乃至九十的人家都習慣了。不習慣也不行,誰有勇氣為了超生放棄鐵飯碗啊。

梁好運後麵那家的親家就是無所謂男女的家庭之一,他們也以為親家跟他們一樣。因為兩家孩子處對象的時候,關於孩子這個話題兩家聊過。結果真生出個女兒,後麵那家不乾了。

他們家嘲諷兒媳婦肚皮不爭氣,人家娘家也不乾了。為了這事娘家來過好幾次,有一次直白地說他們騙婚。早知道這麼在乎男女,說什麼也不能讓閨女嫁過來。

這邊是瓦房,幾乎沒隔音效果。兩家人吵架吵紅了眼不管不顧,扯開嗓門嚷嚷,甭說梁好運就住他們前麵,梁好運前麵的人家也能聽見。

梁好運道:“早兩天又吵了。”

“又吵了?”對方驚訝,“快一年了吧。還不死心?”

梁好運笑道:“她有病得看心理醫生。”

“神經病?”對方驚呼。

張躍民不由地看她一眼。

那人趕忙壓低聲音:“真是神經病啊?”

“她那種情況不想辦法讓自己想開點,不是她變成神經病,就是兒媳婦被她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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