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宇開車往裡麵去。
圍觀的學生互相看看, 意識到張躍民說的“會會”,心中一凜,慌慌張張跟上去。
趙新宇從倒車鏡看到學生跟來, 以免跑太急出現絆倒踩踏, 特意把車速放慢。
原本就在偵查學院門外, 車速再慢,到院裡也就幾分鐘的事。
倆人一到教學樓門外,便看到一男一女拉拉扯扯。主要是男的想走, 女的拉著不讓他走。旁邊還有好幾人, 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大概想要勸說, 一想到女人的家世又不敢多管閒事。
張躍民下車,猛地甩上車門。
砰地一聲。
男人不動,女人不拉,圍觀的幾人也不用糾結了。
那男人不是旁人, 正是虛歲才二十一的張學軍。
張學軍看著堪稱從天而降的張躍民直接傻掉。
張躍民眉頭微蹙, 踱步過去, 明知故問:“乾嘛呢?”
張學軍的第一反應是看他學姐陳思, 想說什麼,當著對方的麵卻什麼也不能說。因為張躍民告訴他, 入伍這事必須得保密。
陳思朝張躍民看去, 張躍民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他本以為說出那麼囂張的話, 且還是公安大學畢業的,那女子的長相或氣勢一定囂張跋扈。
實則不然。
大概當了老師的緣故, 沒有要求, 陳思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留著乖巧的齊劉海,此時頭發散在後麵, 皮膚白皙,長得沒梁好運漂亮,但也沒比她差多少,整個人溫溫柔柔的樣子。
張躍民不禁看趙新宇。
趙新宇也沒想到是這麼一主兒。忍不住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學軍,你哥問你乾嘛呢。怎麼不說話?”趙新宇勾著張躍民的肩膀衝張學軍抬起下巴。
張學軍看看趙新宇,又看看張躍民。好在這小子雖然還是個稚嫩的學生,智商夠用,瞬間明白倆人偽裝成他親戚。
按輩分張學軍該叫張躍民叔。管叔叫哥,情勢所逼,張學軍也叫不出口,“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有點事,順便來看看你。這是嘛呢?”趙新宇睨了陳思一眼。
張學軍趕忙甩開陳思的手,“沒,沒什麼。學姐找我有點事。”
“那走吧。”趙新宇朝後邊的車看一下。
張學軍同手同腳爬上車。這個反應不論在圍觀的學生,還是陳思看來,都是張學軍怕他哥收拾他,緊張所致。
陳思回過神,打量一副大院子弟德行的趙新宇,“你是他哥?”
“我不是。我是他哥朋友。不過也跟他哥差不多。”趙新宇拍拍張躍民的肩膀,“這位才是他哥。”
張躍民的學生抱怨過,他不拿正眼看人,張老師就是一個無害的老師。他隻要跟人對視,明明沒什麼,卻無端讓人心虛。不少學生旁敲側擊,張老師是不是練過眼神。
張躍民沒那閒功夫,他跟人對視時過於放鬆,仿佛一切儘在掌握之中。彆人自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以免打草驚蛇,張躍民瞥一眼陳思就收回視線,也沒露出閒庭自若似笑非笑地笑容,問:“出什麼事了?怎麼還拉扯起來。”
公安大學男生多,整個學校的男生扒拉個遍,也能扒拉出幾個跟張躍民一樣帥的。然而那些學生稚嫩的很。張躍民看著麵嫩,氣質卻已是成熟男人,這二者結合在一起很吸引人。
陳思被他關心,無端地臉紅了。
趙新宇看熱鬨不嫌事大,用胳膊搗一下張躍民,同他擠眉弄眼。
張躍民瞪他一眼,繼續問陳思,“沒什麼事我們先去吃飯?”
“哦,好。”陳思呆愣愣的點一下頭。
張躍民衝她微微笑笑,坐上車還同她揮一下手,端的紳士又君子。哪是張學軍一個小夥子能比的。隻是相貌他就差了一等。
趙新宇送圍觀的學生一記飛吻,羞的女生們輕呼一聲,掉轉車頭飛奔而去,吹起口哨。
張躍民瞪他:“你給我差不多得了。”
“我——”張學軍的話被打斷,一下不敢再說。
趙新宇道:“甭擔心,你叔這一露麵,我保證你那個什麼學姐沒心思找你。除非知道你叔的兒女能打醬油了。等那時候你早進部隊了。”
張學軍驚得微微張嘴,不敢信地看張躍民,他特意過來,就是,就是為了用美男計啊。
“瞎想什麼。”張躍民好笑,“雖然新宇能把你提前定下來,可也得跟新兵一起入伍。我怕這段時間出點什麼事,就跟他過來看看。他們部隊過幾天就會找你們校領導要人。”
張學軍鬆了一口氣:“可,可這大哥剛剛說,說那話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喜歡你叔的人,能從這裡排到前門樓子。多陳思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趙新宇涼涼道:“真能這麼解決還好了呢。”
張躍民臉皮夠厚,道:“這樣確實簡單。隻怕你那個學姐不愛顏值愛人品。”
趙新宇忍不住說,“師哥,我覺得這話讓你說著了。剛剛我看了一下,有幾個學生長得雖然不如我,但跟你大侄子不差上下。那女人唯獨看上他,是不是你小子品學兼優?”
張學軍聽老村長說了,張躍民找的人是他師弟。說明這個趙新宇也是帝都大學畢業的。被一個高材生這麼誇,張學軍不好意思:“也就,就一般般。”
“謙虛。”趙新宇很篤定,“看來你往後得小心。對了,師哥,去你家啊?”
張躍民:“也行。我忘了跟好運說中午不回去。”
“我也去?”張學軍下意識問。
趙新宇:“做戲做全套。回頭我們再送你回來。”
張躍民讚同:“憑他的車牌,你師姐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敢再逼你。”
“謝謝,謝謝,可是我——”張學軍不知該不該說。
趙新宇皺眉:“你一個小夥子,怎麼磨磨唧唧的?”
“就這樣去啊。”張學軍兩手空空。
張躍民回頭看去,正好看到他看雙手,“家裡什麼都有。再說了,你還是個學生,哪能要你的東西。老爺子也不知道你去,家裡也沒準備什麼菜,就一頓便飯。”
趙新宇讚同:“隻顧來找你,他都沒跟家裡人說我過去。”
結果梁好運嚇了一跳。因為在部隊的人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梁好運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兩天了。”趙新宇把酒遞過去:“我的。藏你家。”
梁好運無語:“你怎麼什麼都往這邊藏?讓你爸媽知道多心寒。”
“不能讓他們知道。知道就沒了。”趙新宇趕忙說。
梁好運:“以前藏的巧克力,後來快過期了你也不吃。回頭你走了,這酒……?”
“這個不過期,你偶爾幫我看一下,蒸發太多就換個地方。過兩年倒騰賣了,指不定能買一輛車。”趙新宇看一眼張躍民的車。
梁好運是知道茅台價格高,但不知道這麼高:“你這是哪一年的?”
“好些年了。”趙新宇道:“我小舅從農村回來人家送的。你算一下。”
按八零年算,也有二十一年了。
梁好運吃驚:“你這是一塊金子!”
“差不多。”趙新宇說著,瞧著老人和孩子從屋裡出來,跟老人打聲招呼,就衝小孩招手,“大小子,二丫頭,還認識我嗎?”
趙新宇不常回來,倆小孩陌生。
張躍民:“這個是叔叔,喊叔叔。”
兩個小孩乖乖地喊聲叔叔,就盯著張學軍瞧,這個大哥哥好眼熟啊。
張爺爺問:“學軍嗎?”
“是我。太爺。”張學軍趕忙過去。
張爺爺看張躍民,什麼情況。
張躍民也沒瞞著他,“我跟新宇到他學校,正好看到他那個師姐拽著他不讓走。又不能表明身份,就把他帶來了。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