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運氣得險些說不出話:“我羨慕爸爸?”
“對啊。羨慕我們更愛爸爸。”小丫頭想一下, 放下畫筆,跑到梁好運身邊,從旁側抱住她, 拍拍她的肩膀:“好啦,媽媽不要吃爸爸的醋啦,我們也愛你。”
梁好運咬了咬牙:“你可以不用說這句。”
“媽媽真難討好。”搖了搖頭,無奈地看她一眼,回去畫畫。
梁好運張了張口,氣得朝外麵大喊:“張躍民!”
張躍民在院裡刷菜板,他又耳聰目明, 老婆孩子在室內說的話隱隱能聽見, 一聽梁好運找他,立馬過去:“彆生氣, 他們最喜歡我, 我最喜歡的人是你。”
“爸爸!”二丫頭大喊。
張躍民:“沒有媽媽就沒你們。為了你們倆,我也得最喜歡媽媽。有問題?”
“我們是媽媽撿來的嗎?”大小子好奇地問。
關於這個問題很好解釋, 但對於兩個六周歲的孩子, 還真不好解釋。
張躍民想想:“等我一下。”到他和梁好運臥室裡,把梁好運孕期拍的照片拿出來。
二丫頭看了看照片, 又看看媽媽, 驚呼,“媽媽的肚子好大啊。”
“你倆當時就在媽媽肚子裡。”張躍民此話一出,大小子跑過來,看看照片, 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小孩不敢信:“我們在媽媽的肚子裡怎麼吃飯喝水?還不餓死啊。”
張躍民:“你們和媽媽共用一個心臟,媽媽一人吃三人補。當時你們的眼睛嘴巴還沒長出來, 所以不會吃飯也不會喝水。等你們長成小孩,有鼻子有眼,就從媽媽肚子裡出來了。”
兩個小孩驚得張大嘴巴。
二丫頭合上嘴巴,朝她爸爸手上一巴掌,“大騙子!”
“我怎麼騙你了?”張躍民皺眉。
二丫頭想了想,“我見過我小時候的照片,我們那麼大,怎麼出來?”
每個孩子小的時候都會問,他們是從哪兒來的。在孩子出生前,張躍民就想過這個答案。然而倆孩子互相有個伴兒,每天都不寂寞,沒空搭理爸爸媽媽,所以一直沒問過這個問題。
張躍民:“當然是劃開媽媽的肚子把你們拿出來。”
兩小孩同時轉向梁好運。
梁好運頷首,胡謅道:“好好,你跟媽媽去洗澡的時候說媽媽肚子上有痕跡,那一條就是刀痕。”
倆孩子微微張口,眼珠動了一下,“哇”一聲飆出淚,抱著梁好運就嚎:“媽媽……媽媽……”
梁好運嚇得手足無措:“怎麼了?怎麼了?”看張躍民。
張躍民無語又想笑:“嚇的唄。虧你倆膽子這麼大。不止你媽,女人生孩子都這麼可怕又危險。否則也不會說,女人生孩子像在鬼門關走一遭。”
倆孩子止住哭聲,晶瑩的淚珠還掛在彎彎的睫毛上。
張躍民拉過倆孩子:“愛之深責之切。媽媽不希望看到她辛辛苦苦生的孩子長廢,或者壞事做儘關進監獄,所以對你們格外嚴厲。”
倆小孩偷偷瞥一眼媽媽,那小表情儘是心虛。
梁好運笑眯眯地問:“是不是突然發現最喜歡媽媽?”
小孩為難極了。
張躍民:“媽媽逗你們玩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怎麼當真了?媽媽很高興你們最喜歡爸爸,因為她最喜歡的人也是我。”
張爺爺頓時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可拉倒吧。”
“好運,是不是?”張躍民問。
梁好運這個時候能怎麼回答。要說最愛孩子,倆孩子更喜歡爸爸,聽媽媽這樣說肯定愈發羞愧。不那麼說,就讓張躍民得逞了。
梁好運索性瞪一眼他。
張躍民笑道:“看見了吧?媽媽不好意思。”
二丫頭絞著手指,甕聲道:“爸爸最愛媽媽,媽媽最愛爸爸,都不愛我們嗎?”
張躍民忍不住咂舌,這孩子的腦袋轉的未免太快了,“爸爸和媽媽最愛你們。太爺爺都要排在你們後麵。”
兩個小孩終於聽到滿意的答案,破涕為笑。
“讓媽媽帶你們洗臉,爸爸去端菜?”張躍民問。
兩小隻難得很聽話的跟媽媽出去。
張家很少做豬肉,而魚肉或切成薄片的羊肉熟的快,所以飯菜也很快就好了。
兄妹倆幫媽媽拉桌子,擺好板凳,張躍民就端著饅頭進來。
張家煤氣灶有兩個灶眼,還有爐子可以燉菜,所以這麼一會兒,現如今很會做飯的小王和小孫就整出六個菜。
二丫頭咬一大口饅頭,喟歎:“爸爸,我們家的饅頭好吃。”
張爺爺不禁問:“學校的飯真那麼難吃?”
梁好運:“爺爺,彆聽躍民瞎說。學校是大鍋飯,肯定不如家裡做的用心。再說了,那麼多學生,學校的饅頭不用機器,也做不夠吃的。”
“機器做的饅頭?”張爺爺搖頭,“那就難怪了。那些饅頭看著大,用手一捏還沒咱家的餃子大。運運一頓能吃仨。”
張運運小朋友微微搖一下頭:“吃不了的。太爺爺,老師要喝湯,要我們把菜吃光光,不許浪費。我就吃一半。”
張爺爺詫異。
回來的路上梁好運問過孩子中午吃的什麼,倆孩子掰著手指頭數,恐怕漏掉一樣。
梁好運道:“還有一個雞蛋和一個小包子。他們學校的夥食真不錯。運運和好好分一個饅頭。”
張爺爺算了算倆孩子的夥食費:“聽你這樣說,他們學校的飯菜也不貴?”
梁好運:“學校走的是薄利多銷,不光便宜,饅頭也比外麵的大且乾淨。哪天讓張躍民去他們學校買幾個您嘗嘗。”
張躍民搖頭:“最近沒空,新項目下來,我可能要忙一兩年。”
“忙得連飯也不吃了?”張爺爺沒好氣地問。
張躍民:“吃呀。可我住校,怎麼給您老買饅頭?”
梁好運忍不住看張躍民,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張躍民也沒瞞她:“今天的事。要不開學第一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那你中午還有空去他們學校找人家麻煩?”梁好運想爆粗口,“你還是不忙!”
張躍民:“這事是下午定的。”
“您嘴巴真巧。”梁好運壓根不信。
張躍民隻能說這麼多,她不信張躍民也沒辦法,“運運,嘗嘗爸爸教她們的豆瓣魚。”
“爸爸做的菜最好吃。”大小子非常給他爸爸麵子。
張躍民笑彎了眼睛,“多吃點,兒子。長的高高大大,就沒人敢欺負你和妹妹。”
大小子認為爸爸說的非常有道理,然而吃撐了。放下碗筷就要健胃消食片,梁好運氣的又想家暴張躍民,哪有他這麼當爹的。
小孩子愛玩,停不下來,張躍民並不擔心兒子橫向發展。
飯畢,張躍民把飯桌拉起來,大小子的肚子不是那麼難受,張躍民一手拉著一個,帶他們出去玩一會兒。
張躍民說他忙,也不是一開始就特彆忙。大概一周,張躍民才收拾收拾衣物去學校。可真不巧,梁好運接到趙新宇他叔叔的電話。
這時候梁好運不禁慶幸家裡有個老人。張爺爺擔心他一個人看不住倆孩子,就帶著倆保姆送孩子上學。
兄妹倆走進明亮的教室,梁好運帶著保安隊長登上飛機。
梁好運去的地方安全,但路上不見得安全。每次出帝都梁好運都會帶上保鏢。從外麵找的保鏢可不如她公司的保安。所以她的保鏢一直是公司保安。
今兒本來也不是保安隊長,得知梁好運去部隊,退伍軍人保安隊長自動請纓。
上午十時,梁好運準時下飛機。到接機口就看到兩個身著迷彩服的年輕男人舉著一個大大的牌子。旁邊的人離他倆大概有一米。仿佛怕碰到他倆。
這麼突兀,沒牌子梁好運也能一眼看到。可直到梁好運到跟前,倆人還直勾勾往裡麵瞅。
梁好運不禁看保安隊長,什麼情況啊。
“女士,請您讓一讓。”其中一個舉著牌子的男人道。
梁好運下意識讓開:“不好意思,還以為你們來接我們。”
保安隊長楞了一下,趕忙指一下那大牌子,“沒錯。”
梁好運抬頭看去,紅底黑字,字很大,大概是用毛筆寫的,歡迎梁好運女士。
“是我,沒錯。”梁好運看看保安隊長。
兩個年輕人終於撥冗轉向梁好運,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平板鞋,淺色牛仔褲,白色T恤和藍色衝鋒衣,休閒的就像去旅遊一樣:“你也叫梁好運?”隨後互相看看同伴,其中一人小聲嘀咕:“這麼名字這麼大眾嗎?”
梁好運好氣又想笑,這倆呆子居然是趙新宇他叔叔的兵。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你們要是來接帝都的梁好運,那可能是我。”梁好運想了想,補一句,“要是接好運食品公司的梁好運,那隻有我。”
兩人頓時成呆滯狀。
梁好運調皮的挑了挑眉:“還有人冒充我?”
兩人回過神迅速搖了搖頭:“不,沒有!”
四周瞬間靜下來。
一人率先反應過來,依然不信,“您是梁總?”
兩人來接人的路上找帝都的戰友打聽過,好運食品公司大不大。答曰:“很大,在江北縣還有一個分廠。兩個工廠帶起兩個貧困縣。可見一斑。”
他們又問梁好運何方神聖。答曰:“好運食品公司創始人兼現在的老板。很牛的一個女人。”
可眼前這位頂多三十歲,怎麼可能是創始人啊。
梁好運微微頷首。
兩人將信將疑領她到門口,副駕駛的那位立即給連長發短信,人接到了,但有點問題,過於年輕,像是冒充的。
這事可大可小啊。
連長打給旅長,旅長找他們軍區參謀長。而這位參謀長正是趙新宇他叔叔。嚇得趕緊打給梁好運,問她到哪兒了。
梁好運:“已經上車了。”
“那他們怎麼說像,想冒充的?”趙叔叔實在不好說出那倆字。
梁好運做的是接地氣的食品生意。人容易產生仇富心理,梁好運便走親民路線。她去部隊,長途出差,當然要穿著方便舒服。因為穿單鞋,到部隊鞋裡麵肯定會進土。穿高跟鞋一天下來腳就不用要了。所以隻有板鞋最為穩妥。
梁好運打量自個一番,笑問:“您在部隊?一會兒到了您就知道了。”
外出務工的人多,公司選擇多,所以很多公司都不想要退伍軍人。一來在部隊多年,社會法則不懂,二來他們在部隊學的那些很多企業用不上。這就導致每次裁軍,部隊領導非常頭疼。
精兵安排不好,領導很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