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連連搖頭。
梁好運道:“你就彆這麼說了。孩子也是擔心家裡沒鹽吃。”
兄妹倆使勁點頭,是的。
“行了,寫作業吧。再過幾天就考試了。期末考試成績掉了,彆怪我跟你們算總賬。”
兄妹倆趕忙回屋。
張躍民揉揉眼角,“他倆這樣是不是叫高智商低情商?”
“十二歲,還指望他們跟你一樣精明,做事周全?再說,也沒機會。”梁好運頓了頓,“爺爺可是說,你小時候還沒他倆聽話呢。”
張躍民:“今天買鹽,明天就能買藥。得虧對你的公司不感興趣。”
梁好運失笑:“就是感興趣,也是從普工銷售一點點乾。”
張躍民起身,看到食鹽又覺得眼疼,“江大姐,收起來。對了,何大媽要是問你,我們家的食還剩多少,就說還剩一包。再問你鹽哪兒去了,就說送人了。”
梁好運笑噴。
江大姐不知道有啥好笑的。
梁好運:“何大媽要是也學我們送人,她家親戚肯定得擠兌她。就算不擠兌,也得說她老糊塗。”瞥向張躍民,“你是真壞。”
翌日中午,小馮送來好幾個小壇子。
傍晚,張躍民醃鹹鴨蛋。因為張躍民打算把食鹽用的七七八八,每個壇子隻有二三十個,結果東邊雜物房擺滿了。
張躍民指著鹹鴨蛋:“張好好,算上小馮和江大姐,我們家七口人,一天一個,這些鴨蛋能吃多少天?”
張好好不敢算,怕她爸爸讓她天天吃鹹鴨蛋。
鹹鴨蛋得一個月,而一個月後正好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每天早上煮七個鹹鴨蛋,蛋白夾饅頭裡,蛋黃放白粥裡麵,連著吃三天,渴的難受,張躍民等人受不了。但依然讓江大姐煮,每天煮兩個,一個孩子一個。
一周下來,再拿到鴨蛋,兄妹倆的眼淚一個個掉。
張躍民的目的達到,給他們家親戚打電話,他這兒有流油的鴨蛋。
幾家親戚一分,鴨蛋還剩兩壇。
李家來拿鴨蛋的時候,梁好運在公司。張運運就偷偷給媽媽打電話,“爸爸太壞了!”
“小心你爸爸聽見。”
張運運嚇得往外看,張躍民進來,條件反射般掛上電話就往外跑。
張躍民冷笑一聲,按“重播”,梁好運的聲音傳過來。
“張運運又怎麼了?”
梁好運樂了:“你可真不禁念叨。說你太壞,本就打算送人,還故意讓他們吃。”
“這樣才能記一輩子。省得以後跟風。”
梁好運也覺得把孩子“逼哭”這個法子不錯,“你說得對。我過幾天得出差。”
“去分公司?”
梁好運無意識地點一下頭,“確切地說去江北縣。”
“那個縣又怎麼了?”
梁好運:“縣裡有錢,建個新的辦公大樓,讓我剪彩。”
“沒富幾天,不修路,不修養老院孤兒院,弄個大樓,縣領導是不想好了。你不許去。”
梁好運沒想到這點,“我打電話問問?”
“打給你派過去的人。現在的幾個領導,是後來調來的吧?”
梁好運:“是呀。最早的那個領導班子早退了。有人都去世了。當初的書記‘非典’那年就搬去省城跟兒子住。可是我答應了。”
張躍民搖頭笑了笑:“兩個孩子顧前不顧後的毛病,我算找到根了。”
“能好好說話不?”
張躍民:“半年前還頭疼,公司來幾尊大佛。半年過去,就把佛忘了?活該佛不找彆人就找你。沒一點敬畏之心。”
梁好運恍然大悟,掛斷電話就打給古韻,過幾天看看工程進度。
古韻盯著,底下人不敢亂來,震區冬天很短,就過年那幾天停了幾天,以至於由好運食品和草原乳業建的幸福家園不日便可竣工。
江北縣怕梁好運沒空,提前半個多月預約。
古韻算一下這個時間,正好能把小區內部清理乾淨。
梁好運登上飛機,江北縣書記讓人查好運食品公司底下的建築公司總經理什麼來頭。
古韻也怕震區的領導認出她,攪的她沒法工作,在那邊這些日子深居簡出。“幸福家園”的建築工人都不知道她叫什麼。
江北縣離震區上千公裡,一個小小的書記到了那兒可不好使,何況他拐彎抹角找的人。所以隻打聽到對方姓古,老家還不是帝都的。
江北縣政府大樓剪彩當天,幸福家園也弄個剪彩儀式,當地有關部門領導和梁好運剪的。總經理並未出現。
這事登在當地報紙上,江北縣領導便認為這個總經理並不受重視。或者沒什麼背景,沒資格跟梁好運站一塊。
當地政府太熱情,要陪她四處逛逛,這邊美食也不錯,梁好運也想趁機休息幾天,所以沒急著回去。
梁好運考慮到這段時間古韻很忙,就帶她出去轉轉。結果前往風景區的路上,車被一輛大卡車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