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行人去騎馬。
草原沒什麼玩的,好在地方大,又特彆,馬場待一天,蒙古包轉轉,五號上午梁好運帶著跟劉向東和段老三簽的合同,建築公司的那個合同,心滿意足的一行人就打道回府。
幾個孩子覺得累,到家就各回各屋補眠。
張躍民開一路的車也累,回房睡一個小時起來不見爺爺,就問梁好運,“又去哪兒了?”
“我剛剛去買菜,看他在小賣部門口高談闊論。”梁好運說著,忍不住搖頭笑笑,“你真應該經常帶他出去看看。老村長病入膏肓,看一次開幕式都能多活一個多月。爺爺心情開闊,他兒子也活不過他。”
張躍民:“我大伯?他能活。”
“大哥說的?”梁好運把剛剛從地裡摘的青菜給他。
張躍民一邊洗菜一邊說:“他這輩子萬事不操心,一天三頓飽一個倒,臉皮特彆厚,能活到七老八十。”
梁好運想想他也沒孩子鬨騰,想吃啥買啥,“你我還不如他舒坦。”
“你跟他比?比不了。”張躍民看看青菜,“晚上吃什麼?我這幾天吃肉,總感覺吃傷著了。”
梁好運:“煮粥,炒一盆青菜。”
張躍民滿意,幾個孩子也非常滿意。一盆炒青菜吃的乾乾淨淨。末了張運運還嫌不夠,“爸爸,明天早上還做這個吃啊。”
張躍民:“明天做醋溜白菜。”
“也行。”保姆還沒回來,張運運和張好好吃好就幫父母收拾碗筷。
倆孩子以前也不乾。
家裡就江大姐一個保姆,買菜做飯洗衣服拖地,他們要不搭把手,給再多工資人家也不敢——有命賺沒命花。
張躍民念叨倆孩子一次,彆把人累病了。倆孩子挺喜歡保姆江大姐,偶爾幫忙掃地,擦桌子,久而久之,不需要張躍民提醒,也會幫一把。
連著吃四天清粥小菜,一家人吃的想念葷腥,正好參加趙新宇的婚禮。
趙家辦酒跟農村不一樣,農村辦喜事會拉張桌子收禮金。趙家是誰收誰的。趙爸爸這邊的親戚朋友把紅包給他,趙媽媽那邊給她。
趙新宇和他未婚妻也是各收各的。所以梁好運那份就給趙新宇。
趙新宇一見除了禮金還有禮物就忍不住皺眉,“師兄,不是說了,什麼都不缺。”
“你嫂子買的,送你老婆的。”張躍民推的乾乾淨淨,“找她去。”
趙新宇不好意思,讓他表妹招呼張躍民和梁好運,他給妻子送去。
伴娘好奇傳說中的梁總送的什麼,所以趙新宇一出去,就把門關上,讓新娘拆開看看。
趙新宇的老婆可不是這麼不講究的人,不論伴娘怎麼攛掇,就是不碰。直到兩人回到自己的小家才把東西拆開。
一對水晶擺件,特彆精致。
趙新宇的老婆驚得捂住嘴巴。
“這麼高興?”趙新宇詫異。
他老婆搖了搖頭,“不全是。我之前想買,我媽不讓。說這東西貴,不實用。我要自己買,她又說易碎,家裡有孩子不能放這種東西。摔碎事小,傷著孩子事大。她這樣說了,我哪敢買。沒想到……那個梁總審美真不錯。”
趙新宇:“她和我師兄的審美都不錯。對了,師兄讓我明天下午過去一趟。”
“什麼事?”
“我沒顧得問。”
“那我跟你一起去。算認認門。”
趙新宇想到什麼,笑了:“他們家好認。”見老婆好奇,“明天你就知道了。”
兩家酒席一起辦,不存在回門。可很多東西還在娘家。翌日上午,兩人回一趟娘家搬東西。下午,趙新宇從他嶽母家開出來十多分鐘,拐進胡同口走十來米就把車停下。
趙新宇的老婆詫異,“這麼近?”
“一直這麼近。他們要是搬去新家更近。”趙新宇指著東北方向的高樓,“就那兒。”話音落下,大門從裡麵打開。
趙新宇一看是江大姐,衝她點了點頭,就扶著老婆進去。
江大姐:“在書房。”
書房就是堂屋東間,所以兩口子直接去堂屋。
“師兄!”趙新宇進門就喊。
張躍民從裡麵出來,手裡還拎著兩瓶茅台。
趙新宇下意識問:“你在喝酒?”
“你再看看。”張躍民把茅台遞給他。
趙新宇看了看上麵的商標以及年份,越看越眼熟,“這,這是我的那兩瓶?”
“我一猜你就忘了。”張躍民無奈地看他一眼,“以前放家裡怕你爸喝了。現在可以拿回去了吧?”
趙新宇放茶幾上,“現在拿回去也沒人喝。我爸三高,我媽不準他喝。我們單位也不能喝酒。”
“那就賣了。”張躍民算了算,“加上你們的禮金,應該能買一套房。房子還有升值空間。”
趙新宇的禮金加賣酒的錢不夠,於是看他老婆的意思。否則他就得動用定期存款。
對方並不喜歡高層的房子,但張躍民說的是“升值空間”,不是自己住,“你我認識的人也不缺酒啊。”
趙新宇想到他們那個圈子的人,誰家都有幾箱茅台,多是逢年過節發的。不用錢的喝不完,誰花錢買。
“師兄,算了,這酒還是表舅給的。”
“要是哪天沒看見蒸發了呢?”張躍民看一眼酒,“快少一兩了。”
趙新宇不禁問:“少這麼多?”
“多少年了?”張躍民反問,“我們又不懂藏酒。再說你放我這兒快十年了。”
趙新宇的老婆驚呼,“這麼久?”
“國足出線那年,他拿來要慶賀,你嫂子說等小組線出線再慶祝也不遲。誰也沒想到一輪遊。”張躍民想想兩人的身份,也不適合賣酒,“要不就還給你舅。”
趙新宇:“我舅也不差這兩口酒。我現在還給他,他肯定擠兌我小家子氣。”
“那我幫你賣了。不說是你的。正好向東有朋友要這種陳年茅台。”張躍民。
趙新宇:“隨便你。要不留你喝吧。”
“先不說酒,你們要想投資房子也得抓緊。”張躍民朝東邊看一眼,“我在那邊買的房子,零頭快趕上當初的房價了。”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夫妻驚得張大嘴。
趙新宇的老婆更是驚呼,“瘋了?!”
張躍民:“開發商運作加市場需求很正常。我這處院子買的時候十多萬,現在加兩個零我也不賣。再往後可能得加三個零。”
趙新宇知道這幾年房子漲得厲害,也沒想到這麼厲害,“難怪嫂子搞房地產。”
“你嫂子跟主業是房地產的人不一樣。她是用公司要存銀行的錢搞。”
趙新宇:“那帝都有嫂子蓋的樓盤沒?”
“帝都的地太貴。”張躍民搖了搖頭。
趙新宇看他老婆的意思。
對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他過兩天回單位,我這個樣也沒法看房。”
“兜兜的堂哥跟彆人一起弄個房產中介,手裡有新房,也有二手房。你們有喜歡的,讓他幫你們留意一下。”
兩人本來有點猶豫,一聽楚家也參與進來,便知道大有可為。瞬間決定聽張躍民的。
張躍民當著兩人的麵給楚兜兜的大堂兄去個電話。結果那邊跟他“討價還價”。中介費免了,有好房子給他留著,張躍民要幫他從學校裡找幾個人,給他們公司弄個網站。
張躍民是好氣又好笑。對方說價錢好商量,他又沒法拒絕。
楚兜兜的堂哥有錢,其實也可以找彆人。可哪家公司的人能有張躍民的學生牛。那些學生畢業後不是進國字頭單位,就是進全國百強單位。
他找那麼大的公司做網站,價格可得翻一番。
趙新宇和他老婆雖然也在張躍民跟前,電話沒開免提,所以不知道中間還有這茬。
話又說回來,趙新宇那兩瓶酒張躍民沒喝,一來梁好運不喜歡他喝酒,二來他經常開車,也沒機會。
他給劉向東去個電話,第二天就把酒賣出去。
房子交給專業的人,十月底,趙新宇和他老婆的零花錢變成一套房。房子到手,他們隻看一眼就交給中介租處理。
趙媽媽特意打電話謝張躍民,給他添麻煩了。其實張躍民早就想把趙新宇的酒處理了。因為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拿出來稱一下,蒸發的多,還得給他換地方。彆提多麻煩。然而這事不能告訴趙媽媽,否則趙爸爸知道又得數落趙新宇沒出息,酒也拿出去賣。
以免真傳到趙家老兩口耳多裡,這事張躍民連梁好運也沒說。
梁好運倒是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帝都工人工資太高,梁好運不打算在總公司那邊蓋廠房。以後就算蓋樓也是租出去。江北縣工人工資低,那邊也有地方,梁好運決定在那邊擴張。
張躍民讚同:“現在道路好了,運輸成本大大降低,在那邊也行。對了,江北縣那事還沒出結果?”
“哪事?”梁好運問。
張躍民:“古韻。”
梁好運恍然大悟:“省領導忙,可能忘了。也有可能他沒大問題,就給他個口頭警告。那邊又不知道古韻是古老的女兒。”
“不知道?”
梁好運點頭:“江北的那個書記隻知道她姓古。古雖然不是大姓,也不是什麼冷僻字。”
“那要是哪天古韻去河東省拿地,可就有意思了。河東省的領導班子肯定知道‘古韻’這個人。”
梁好運笑道:“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
“你跟那邊的領導班子不是挺熟的?”
梁好運:“十年前還行。現在很多人我都不認識。再說了,這幾年我都是從機場直接去江北縣。再好的感情——”
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梁好運拿出來一看,驚訝的張嘴。
張躍民:“誰?”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本來想九點更,實在忍不住,淩晨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