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香,是皇後親自挑出來,給宋彥的,專門打理後院事宜的管事姑姑。
可宋彥至今未婚,後院無女眷。
因著皇後的麵子,宋彥平日裡,麵上非常敬重慧香,因此,府中所有侍衛和下人,都跟著一同捧著、敬著慧香,以至於,慧香一人獨大。
避開宋彥,在所有侍衛和下人麵前,慧香儼然一副女主子的姿態。
人一旦囂張跋扈慣了,就很難收攏住。
慧香經常在宋彥麵前,說皇後娘娘這,皇後娘娘那,總以為一句皇後娘娘,就能讓宋彥乖乖聽話。
倘若是平日裡,宋彥為了大計,可以隱忍且維護好麵子上的安好。
可今日不同了。
單單一個晚上,就發現了兩處,關於皇後明目張膽的貓膩,八佾舞於庭,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彥陰冷狠戾的瞧著慧香,朝著她緩緩邁出一步,幽幽道
“倘若今日挪了,又如何?”
慧香聽著聲調兒不對,不似平日裡的和煦溫文,似是寒風刮過冰麵,冷嗖嗖的直入心肺。
她悄悄抬起眼皮,正好對上宋彥那副狠戾的眸子,轉瞬嚇得直打哆嗦,從未見過如此陰沉的宋彥,隻當他今日在使館那受了氣,慌忙緩著聲調兒道
“殿下說挪,就挪。”
看著下人搬挪著盆栽,宋彥的心緒稍稍平緩下來,無論如何怨憤,路還要一步一步走。現下的困境,不是如何對付皇後,而是需要一個契機,能讓自己穩穩立於朝堂之上才好。
宋彥今年二十三歲,在他曾經的人生中,有過兩次非同尋常的轉折。
第一次,是他八歲那年,良國的先皇後薨逝了,那是他的生母。
第二次,是他十六歲那年,差點就死在了後宮裡,僥幸生還後,皇帝想立他為儲君,卻在一夜之間,所有朝臣都知曉他是一位,連抵報都看不明白的嫡長皇子。
一時間,彈劾他的奏折,如同雪花般堆滿了皇帝的書案,朝臣同呼,目不識丁,不配為君。就連他出宮開府後,晉王的封號,還是皇帝力排眾議,在朝臣死諫的情形下,頒發的詔書。
這七年來,他暗地裡背著所有人,苦讀聖賢書,進修帝王術,君子六藝也絲毫沒有落下。
現下,需一個轉機,可讓所有人,重新認識他。
心緒壓抑之時,宋彥驟然想起九和說過的鐵礦,倘若九和真的可以幫他找出鐵礦,這倒不失為一個入朝的契機。
得找她好好談一談。
屋子裡的花草很快就被清理乾淨,宋彥立在廊下,肅穆道
“你們都退下吧,九和隨我進來。”
眾人驚駭一片,今夜九和兩次被領進了臥房,想來府裡很快就要有小主子了。
九和並不知身後眾人,都目光炯炯的望著她,更不知被宋彥領著進臥房,有什麼特彆之處,隻乖巧的跟在後麵,心中暗自總結著,哄死人不償命,話一定撿好聽的說。
宋彥進屋後,徑直走向了窗前的書案後麵,一撩衣袍,端正的坐下了。
瞧著立在書案前,不知所措的九和,破天荒的一改冷峻表情,稍稍勾起嘴角,目光帶著九和望向一旁的圈椅,道
“坐。”
九和惶恐地撓了撓腦袋,小心坐下,一臉不知所以的望向宋彥。
宋彥的視線在九和周身晃了一圈,緩緩開了口
“九和,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