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聞言,心裡不禁熱乎起來,咽了咽唾沫,感激道
“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有幸得小娘子照顧,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小娘子將湯碗放回矮幾上,眉目含笑的望著九和,道
“我叫荀竹,前幾日得了你的恩惠,現下手上的鵝掌風已經全好了,是我該謝你才是,因此,我主動攬了照顧你的差事。”
九和一聽“荀竹”的名字,腦門上乍然一陣轟響,驚恐的睜大雙眼盯著荀竹,她不是錢嬤嬤的女兒嘛,該不會是來尋仇的吧。
九和瞧著荀竹一副滿目和善的模樣,心裡鼓聲大作。
這府裡都是些戴著麵具的人,縱使她剛入社會不識人心,可經曆了這些晦暗日子的洗禮,也深刻體會了一把人心隔肚皮的道理。
就像她根本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慧香,就引得慧香對她下死手,千方百計的,又拐著彎兒的借他人之手折磨她。
九和訕訕一笑,滿目哀悼的求饒道
“荀竹,我實在對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出府采買草藥,會給錢嬤嬤帶來這般禍事,我要是知道會這樣,我怎麼也不敢出府的。不知錢嬤嬤現在可好?我一定想辦法接她回來。”
荀竹聞言,滿目哀痛的微微垂下頭,雙手交疊在一起,緊緊攥成拳頭,痛切道
“她還沒到莊子上,便死了。”
荀竹緩了一口氣,抬眼望向九和,真誠道
“這事不怪你,你是為了幫我醫治鵝掌風,才出府的,反倒是因為我,連累了你。”
九和聞言,滿臉震恐的再次確認道
“錢嬤嬤,死了?”
荀竹點了點頭,麵上露出一絲為難,小心道
“其實,這是早晚的事,我早前就勸說過她,不要再為慧香做事,可她不聽……”
荀竹似是察覺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忙住口沒再說下去,隻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眼巴巴的瞧著九和。
九和沉沉歎了一口氣,得,她是明白了,錢嬤嬤指不定為慧香,折磨過多少洗衣女使。
慧香這是借機殺人滅口,消滅證據,看來罪魁禍首,終究還是慧香那個惡毒婦人。
九和輕輕握住荀竹的雙手,義憤填膺道
“荀竹,你要好好的,惡人自有天收。”
荀竹聞言,雙眼噙著淚,萬分感慨道
“你可知,是王府的總管事杜舒,把你從浣衣廳調了出來,還給你安排了單獨的廂房住,這是府裡一等女使都沒有的待遇。”
九和一臉震驚的望著荀竹,不解道
“總管事杜舒?我並不認識他啊,他為何對我這樣好?”
荀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滴,抿唇一笑,道
“你當然不認識,杜總管雖然是王府的總管事,可常年在前院,他是直接受殿下的管理。你可明白了?”
九和眉梢一挑,恍然大悟,看來鐵礦真的挖到了,自己的好日子要來了。繼而求證道
“你的意思,對我的安排,是殿下的授意?”
荀竹笑著重重的點了點頭,笑成一條彎彎縫隙的柳葉眼裡,散發著不易被人察覺的光澤。
她愉悅道
“以後,你再不用怕慧香了。倘若她再欺辱你,就把她對你的手段,全部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