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離開水上餐廳。
她走上一條小徑, 看到不遠處有供人休息的長椅, 立刻小跑過去坐下。
薑茶抿唇攥著自己的手機,解鎖屏幕,重新搜尋那條新聞。
她一條一條挨個看, 努力收集多一點的信息。
祁墨在電話裡說有事找她,但她這會兒心思撲在彆的事情上,其他的暫時是管不上了。不過薑茶還知道給他發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在忙,有什麼晚一點再說。
新聞關於這樁案子的報道大差不差——
二十四歲的年輕女性陶某常年癱瘓在床,被入室搶劫且有犯罪前科的四十八歲的沈某臨時起意強|奸。遭遇侵害的陶某持刀砍死了沈某, 並在此之後割喉自殺。
一些新聞報道裡有詳細的警察破案判定侵犯事實的證據,主要為沈某在侵害陶某時的施暴行為留下的傷痕。其次沈某被砍死時,身體正壓在陶某身上, 有性||器||官外露的情況。
關於陶某用於砍死沈某以及自殺的工具,警方的推斷是藏在被褥下。陶某主要為下半身失去知覺, 上半身具備正常活動能力, 因此她能在短時間獲得工具。
有記者不知道在哪弄到陶某生前照片,薑茶看到那張臉, 忍不住閉眼,深深歎一口氣。照片裡麵的人, 是之前那個向她求助、說想要找人的陶然。
薑茶還在新聞裡看到一張據說陶某家屬的照片,照片裡被拍下的是一個年輕男人捂臉痛哭的一幕。陶然想找的人,會不會是他?
隻是新聞內容裡, 關於這位據說是陶然家屬的年輕男人什麼信息都沒有, 薑茶沒辦法直接獲知他的身份。她記起之前陶然說自己唯一記得的是長寧八中……
薑茶搓一搓自己的臉, 怔怔看著石子鋪就的小徑,思考這位據說家屬的人、陶然想找的人、長寧八中之間有沒有聯係。她回想和邱弘深那場談話,想要從中發掘自己什麼新信息,收獲甚微。
如果……薑茶隻得做一點假設,如果陶然想要找的人和長寧八中有關聯,如果和這位據說是家屬的年輕男人有些關係,邱弘深可不可能認得這個人?
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剛過十點,沒出新年,找邱弘深應該不太打擾……薑茶準備先把新聞裡那張家屬照片發給邱弘深,還沒行動,聽到從小徑的另一頭傳來一點動靜。
薑茶在的這裡比彆處稍微暗一些,不過也有兩盞地燈。她轉頭朝聲音來源方向看過去,最先闖進視線的是被套著牽引繩的錢來來,祁墨一臉悠閒牽繩跟在後麵。
次次看到薑茶像看到肉骨頭一樣熱情的錢來來,這一次的表現一如往常沒有讓人失望。它奔到薑茶腳邊討好蹭蹭,慢一步走近的祁墨狀似驚訝。
祁墨問:“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薑茶尚未回答,他突然彎腰逼近她的臉,端詳半晌問:“遇到事情了?”
“沒有。”薑茶身子往後一點,不自在的摸一摸自己的臉。突然被盯著看,她差點以為自己怎麼了,確定沒有狀況,她才反問:“這麼晚遛狗?”
祁墨直起身子,點一下頭,忽然說:“你現在有空吧。”
她一個人坐在這裡,也不好說自己沒空,隻得認同了自己已經閒下來的話。
往酒店去的路上,薑茶把那張照片發給邱弘深,詢問他是否認識照片上麵的人或者是對這個人有印象。錢來來在她腳邊打著轉,祁墨一貫聽之任之的態度。
薑茶昨天在酒店大堂見到祁墨,沒有細想過他住在哪、住什麼套房的問題。直到被帶到他的住處,她才記起來這個人可是十成十的真實土豪。
祁墨住的地方差不多屬於獨棟小彆墅,帶一個小庭院。
他們進去之後,有穿著一身剪裁得體黑色西服的私人管家上前同他們問好。
祁墨帶她穿過一層來到小彆墅後麵,廊下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站在廊下,可以看到一條小道直通向海邊,鹹腥海風撲麵——這個地方相當於有一處私人海灘。
薑茶感覺自己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同時她深深的、再次意識到——有錢真的了不起,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桌子上麵一台電腦,電腦連著一台相機,是祁墨今天用過的那個。他走到電腦前,微微俯下身,滑動鼠標問:“今天的照片要不要挑一下?”
於是薑茶明白他找她是為了什麼事。
她走到桌邊,對祁墨說:“不用挑,能不能把我們的照片都發到我郵箱?”
薑茶報上郵箱地址,等待照片傳送完畢期間,她的手機有消息提示。
邱弘深在回她的信息裡說:“不太確定,但看起來有點像一個叫沈行的人。”
看到的沈行這個名字,薑茶眼皮就跳了兩下。她看一眼依然在電腦前麵忙碌的祁墨問:“我想去那邊打個電話,可以嗎?”得到首肯,她一麵往外邊走一邊撥通了邱弘深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薑茶打過招呼,切入正題:“沈行是八中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