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親長,待日後,總免不了在自己麵前說起大婚之時是給過添妝,好拉近彼此的關係,以至跟侯府攀上交情。
上一世,謝婉盈沒有在這些事情上糾纏,給了多少就拿多少,不爭不搶。
這一世,既然知道內裡的這些齟齬,就彆怪她才出手了!
要做好當家主母,這第一件事情就是懂得反擊,有仇必報,才能震懾下人。
經此一事,如水的東西往稻香園裡送。
翌日,謝婉盈的親娘柳氏來了稻香園。
柳氏衣著樸素,身形瘦弱,膽怯的麵容上看得出以前也是個美人胚子。
“婉盈,你如今得了侯府這麼好的親事,以後到沈家,要好好過日子,孝順老侯爺夫人。”
柳氏這麼說,倒讓謝婉盈有些詫異,在她的印象裡,她這個親娘一向都是忍氣吞聲,在謝家也是不爭不搶,萬事以王氏為先,從來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謝婉盈以為,她過來必是要叮囑自己,出嫁以後還是要聽王氏的話,好得有個娘家人依靠,相信來這之前,王氏必定好好敲打過這個親娘了。
上一世,柳氏過來就是跟她說了那一番話,所以謝婉盈總認為她是被洗腦了。
可是,如今好像有點不一樣。
不僅完全沒提王氏的話,而且提到安陽侯府,也沒有讓她出嫁從夫,萬事以沈文淵的喜好為主,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
“嫁去這麼高的門第,嫁妝銀子最好是越多越好,這些是我的私房,你全部帶著去沈家吧。”柳氏把一遝地契給她。
謝婉盈更加愕然,連忙說,“娘,你留著自己傍身,父親和母親必不會少了我那份的。”
上一世,柳氏也大概是這時候到自己的院子裡來的,隻不過那時候謝婉盈沒有被記在王氏名下,隻給了一個偏僻的小鋪子,還有一百兩銀子。
謝婉盈光看柳氏手上的那遝地契,光是第一張就是城南最繁華大街上的鋪子,真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也就是說前世柳氏手上就有這麼多好東西,可是當時為什麼沒給自己呢?難道是這個導致了差距,還是說柳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是根據情況下菜碟。
謝婉盈又覺得不像,就是上一世,柳氏最後可是謝家後宅最後的贏家,在謝容音被關起來不久,王氏也跟著病了,後來柳氏就管起家了,並且後麵漸漸地外麵都說謝家的小娘很是有些本事,親生女兒那般榮耀,自己在家裡也掌控後宅,當真是人生贏家,隻不過後來謝婉盈也病故,所以並不知道柳氏最後的結局。
上一世,謝婉盈隻以為柳氏是因為自己地位提升而被重視。
經此一事,原來從這麼早的時候,就已經懂得了不管在謝家,還是在侯府,能靠的永遠都不是夫君,而是那個能帶給自己實際利益的人,對於柳氏而言,在謝家,她隻能依靠王氏,而對於謝婉盈,真正能決定她以後生活的,卻是沈老夫人。
原來自己的親娘也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懦弱無知,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上一世能掌控整個謝家,那現在的牌麵要更加好,那是不是能更早的實現呢。
不過,這也就省去了謝婉盈一樁麻煩,如果柳氏真如看起來那樣,那王氏手裡可就真攥著這張王牌,那謝婉盈做起任何事情就得受製於她,變得縮手縮腳了。
柳氏把地契塞到謝婉盈手裡繼續說,“不過,我聽說,沈文淵的外室可不是一般人,她在歌舞坊所唱的曲調,新穎無比,行事更是新奇灑脫,直言人生當追求自由,男女平等,見過的男人都為她著迷,被稱為世間少有的奇女子。”
謝婉盈聽到這,眼睛微亮。
她想到上輩子小侯爺能為她不惜違抗父命,不尊世家禮法,將一歌舞坊的外室,罪人之後強行抬為正氏,成為侯府的主母。
那外室確實不是一般人。
隻是,無所謂。
“她不犯我,我不犯她。”謝婉盈風輕雲淡。
她又不是謝容音那自詡聰明,事事都隻在表麵爭那些無傷大雅的東西。
看著是個聰明相,實際上卻是個糊塗蛋,外強中乾,上一世作為侯府夫人,非要去跟個外室爭高低。
她謝婉盈嫁過去,就是為了做侯府的當家主母,可不是爭寵,去談情說愛的。
“婉盈,你能想明白最好,隻要那外室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越界,你倒是可以不用理她,隻要不苛待她,傷了侯府的麵子就行了。”
謝婉盈點了點頭,看來這謝家也是藏龍臥虎,不過一切都在朝更好的方向發展,至少自己手上掌握的銀錢,比上一世不知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