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是在覺得他不自量力嗎?
酒吧的環境很嘈雜,音樂的餘波震得地板在發麻,吧台上的舞者們隨著音樂脫下了衣服,衛生間裡謝時端與顧衡扯著嗓子爭執,周圍的群眾睜大了眼睛,一會看向這邊,又一會瞅向那邊,根本忙不過來。
但江以添與謝惟楚彼此都沒有被影響到,安靜地在爭執喧鬨中相擁對視,好似全世界隻剩下他們二人。
謝惟楚這個人性格又沉又緩,很難從麵部表情讀懂他的表情,眼神總是很冷,像是常年屹立而又不化的冰山,唯獨在看向自己的時候,冰麵碎裂,一縷慶幸在漆黑的眸底流轉。
嗯……慶幸。
江以添從小就寄人籬下,察言觀色幾乎是生來就會的技能,能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看來謝家長子,真的很在乎謝時端這個弟弟啊。
難辦的是,原著並沒有怎麼提到過這位謝家長子。
江以添雖然生活在這本書裡,但前世全身心都在謝時端身上,回想到過去,也隻能想起跟謝時端的點點滴滴,關於謝惟楚的任何記憶碎片少又少之。
江以添神情斂了輕慢,很認真地看著他:“雖然你常年國外,但也應該知道我跟了謝時端六年,我跟他之間,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劃分清界限,彆白費力氣。”
他又主動問對方:“不過我聽說你要離開華國了,能讓我知道原因嗎?”
謝惟楚蹙了下眉頭。
江以添看他不願意,也不為難:“今天我們就當做沒見麵,我想找個時間,跟謝時端一起來見你。”
謝惟楚:“你哭著打電話過來,求我離開。”
他很不習慣說中文,話語很簡短,但衝擊力卻足夠強悍。
江以添:“?”
先是蹙了下眉頭,質疑什麼時候去求過這位大人物,他們分明沒有任何交集。
等等……遺忘的記憶碎片襲來,他表情變得茫然、震撼、不知所措。
經過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那是重生之前最後一次賣血,去的是不合規定的小診所,抽的血太多,身體出現各種不舒服的症狀,一度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倒在街上,聽見大熒幕裡播報著謝惟楚回國的消息,第一反應不是自己要死了,而是謝時端有麻煩了,瀕死感帶來的絕望不斷放大心底的焦慮,做出了一個連現在都覺得荒唐的決定。
打電話給謝惟楚,以死相逼讓他離開華國。
而謝惟楚前世就在他打完這通電話之後,沒有處理完項目,連夜駕駛私人直升機飛往美國。
也正因為謝惟楚的提前離開,謝時端撿漏了,有了改命的機會。
至於謝惟楚為什麼離開華國,他一直沒有探究過這個問題……原因竟然在他身上嗎?
江以添頓了頓,眼神巡視著他的麵部輪廓。
謝惟楚與謝時端有著二分之一血緣,麵容與謝時端有著三分相似,但卻有人不會有將他與謝時端混為一談。
他麵容冷白眉目薄淡,五官淩厲更具壓迫感,安靜下來時總讓人感到恐懼,而且因為少年時期在英國定居過的經曆,身上有種精英的紳士氣息。
謝惟楚寬肩窄腰,將得體的西裝撐起來,帶著令人心驚動魄的性張力。
沒有少年人的張揚,隻有上位者的掌控欲。
這是一張誰看了都不會忘記的臉,就算江以添,也沒有看過比這更好看的男人了。
他能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謝惟楚,而且在撥那通電話之前,他們沒有任何聯係。
但謝惟楚怎麼會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離開中國。
“……想不起來,就算了”
江以添走了會神,沒聽清,正想追問,腰身驟然一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