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雖然說你不在國內長大,但這也還是你弟弟……”
他話說到一半,又閉嘴了。
江以添意識到什麼,回頭看,謝淮楚的視線果然從他身上移到了謝家父母身上。
這個男人一句話都沒說,甚至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就讓這些人不敢再多言。
江以添倒是有點訝異,對方前世很少回國,所以他並不知道謝家父母對謝淮楚是什麼態度,隻知道言聽計從。
但現在看來,事情遠遠不止這麼簡單,不僅謝時端害怕這個男人,連謝家父母也在忌憚他。
兩個身為長輩的中年人,害怕一個身為小輩青年人,真有意思。
謝淮楚指骨關節輕輕地敲了下的腦袋,不冷不淡道:“跟上。”
江以添朝客廳裡的人微微點頭示意,轉身就跟著他走上電梯,看著對方的背影,有一瞬間,他好像知道為什麼剛才謝淮楚要抱他那麼緊了。
那些人是在謝淮楚鬆開攬住他的手時,才敢出口刁難,但雖然說是刁難,這些話也算不上難聽,起碼沒有他跟謝時端回來的時候,被罵得難聽。
所以,謝淮楚這是在保護他嗎?
但目前為止,謝淮楚所做的一切都是矛盾的,像是站在謝時端那邊,也像是站在自己這邊,也有可能他壓根沒站隊,隻是在做對自己有利益的事。
謝淮楚把他帶到了地下一層,是私人醫生住的地方,放著私人醫院才會有的先進儀器,平常謝家人病了,就來著養著。
而江以添一點也不陌生,甚至對早就這裡的布局了如指掌,閉著眼睛都能認路。
他經常充當私人醫生診斷結束後的護工,經常被謝時端半夜叫來照顧,是這兒的常客。
謝淮楚站在一張病床前,上麵的青年病人樣貌跟他有三分相似,毫無生氣地睡在病床上,臉上戴著呼吸罩,被勒出了一小道紅痕。
他麵無表情地瞥了江以添一眼:“我帶你來見他了。”
江以添自然地坐在謝時端的床頭前,替他掖了掖杯子,撩起視線,道:“我想跟他單獨相處,你能回避一下嗎?”
謝淮楚:“你覺得呢?”
江以添:“我跟他是戀人,連跟他獨處的機會都不能有?”
謝淮楚:“他沒有親口承認過。”
江以添:“但是叔叔阿姨看見我可一點都不意外,他們知道我跟謝時端的關係。”
謝淮楚:“他們兩個也不承認。”
江以添蹙了下眉,這些事都是事實,但他就不說話了,而是伸手把外套脫了,慢慢拖。
謝淮楚蹙眉,彆開了視線。
江以添:“我知道你餘光看得見。”
謝淮楚似乎有點惱,轉身關門,沒有摔,在生氣的情況下也能保持風度。
江以添這才把衣服拉回來,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看著心跳儀正常,又看了看手表,發現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
“醒了就睜開眼睛。”
謝時端睜開了眼睛,掐住了他的脖子:“你還來做什麼,你知道你乾了什麼好事嗎?!”
江以添難受地蹙了下眉,隻能用力地去掰他的手,但動不了分毫。
他艱難地說著話:“不是我,不然你爸媽怎麼可能讓我進來。”
謝時端指著他哥消失的方向:“好,就算不是你乾的,你為什麼跟他一起來。”
江以添正好想再試探他們兩兄弟的關係,把所有事情都打亂,淩磨兩可地道:“我去了趟醫院拿藥,被他撞見了,弄了一身傷,最後以死相逼,他才讓步,這才能把藥拿來給你。”
他伸出手,把在狗籠裡壓出的紅痕給他看,好在他皮肉嬌氣,不過是在裡麵磨了會,現在已經起了淤血,看上去很嚴重。
謝時端看見了他手上驚悚的紅痕,蹙了下眉頭,這才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