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江以添跟在謝淮楚身邊,一邊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一邊暗自猜測,發現自己好像被抓到了謝淮楚的老巢。
他試探著問道:“這樣不太合適吧?”
謝淮楚蹙了下眉頭,“那你還想去哪裡?”
江以添被問得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想多了,謝淮楚之所以這麼做,隻是想要更好地監督他而已。
畢竟他已經是第二次當著對方的麵,親手下藥毒暈了弟弟謝時端,這人沒把自己撕了,算他脾性好。
謝淮楚沒理會他的心思,走在前麵,道:“從今天,這裡就是你住的地方了,一舉一動,都會在我的眼皮底下。”
他的話語尚未落音,突然間,一聲沉悶的“咚”聲響起,隻見江以添的身軀搖晃了幾下,隨後便無力地倒了下去。
謝淮楚臉色驟變,他疾步衝上前去,將江以添抱入懷中。
他沉聲吩咐管家:“快去把私人醫生喊來!”
謝淮楚把他抱起來,去地下室,與此同時,私人醫生也被管家帶著趕到那裡,所有人共居一室,裡麵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壓力所籠罩。
醫生手持聽診器,認真地檢查著江以添的身體狀況。過了一會兒,放下聽診器,臉色凝重道:“病患近期有頻繁獻血的行為,已經嚴重貧血,身上還受了傷,雖然已經包紮處理過了,但也影響到了狀態。”
“他一直靠著一股意誌力在支撐著。現在一鬆懈下來,自然就支撐不住了。”
他頓了頓,又委婉說道:“而且從患者的身體狀況來看,他似乎長期受到了某種虐待。這種情況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養回來的。”
謝淮楚向來平靜的眼神,此刻壓著殺伐氣,從緊咬的齒縫裡擠出兩個字:“虐待?”
醫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話:“身體可以養回來,但是……您或許可以多關注一下他的精神狀態。”
江以添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斷兩人對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謝淮楚蹙起眉頭,拿起手機,摁下了接通鍵。
電話那頭,江父的聲音帶著憤怒,毫不留情地指責著:[江以添!你還有臉接電話啊?你對你弟弟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他回來都快崩潰了!你他媽有本事一輩子都彆回來!]
[你是哥哥嘛,給弟弟寫幾首歌怎麼了?都是江家的人,怎麼就分得這麼清楚啊?你也太自私了吧,這麼多年我們養你,養出個白眼狼!]
謝淮楚靜靜地聆聽著他們的埋怨,直到他們的聲音漸漸平息,他才冷冷地開口:“說夠了?”
江父火氣還沒壓下去,沒好氣道:“你是誰?”
謝淮楚落下一聲嗤笑,低啞的嗓音讓人感到危險:“你猜不出我是誰?”
江父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瞬間沒了聲音,隻剩逐漸加重的呼吸聲。
謝淮楚語氣平靜而輕慢,可偏偏就是這樣,最讓人忌憚:“以前發生的事,他性子良善,不記仇也不記事,可我都替他記著呢。”
“他的事,我擔著,以後直接聯係我,可千萬再讓我發現,你們敢私下聯係他。”
他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以添,指尖在對方昏迷的麵容輕輕掠過,像是對待什麼稀世珍寶。
謝淮楚扔完狠話,隨手把電話掛掉,然後替他蓋了被子,讓他安靜休息。
*
江以添半夜醒來,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困倦與暈眩所籠罩,差點又昏了過去,掙紮了半晌,才勉強回神。
他費勁地睜開眼睛,視線卻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想要坐起來,但是疲憊的身體完全不受控製,使不出一點力氣。
就在這時,骨節分明的手抵住了他的後腰,隨後整個人被輕柔地扶起,擁入了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中。
江以添的身體在突如其來的觸碰下瞬間僵硬,心臟都停了半瞬,腦子一片空白。
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輕描淡寫地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他的後背,仿佛在安撫一隻受驚炸毛的小貓。
江以添緩了好一會,想掙脫對方的懷抱,但是身體沒有力氣,反倒是唇被冰冷的玻璃抵住了。
“你乖,把水喝幾口。”
那人嗓音低沉嗓音,音色也很熟悉。
江以添腦子還有些遲鈍,雖然想不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但一種熟悉感卻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他把水喝了幾口,越喝越渴,直到喝了小半杯,有點飽,就停了。
謝淮楚輕手開了盞柔和昏暗的燈,將房間籠罩在一片溫暖的氛圍中。
江以添視線隻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輪廓,還是沒認出這個人是誰,光線實在是太弱了。
謝淮楚看著他發愣的模樣,捏了下對方的臉:“乖,就坐在這裡,我去給你拿點粥。”
江以添一聽他要走,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本就呆在陌生環境不安,連忙拉住對方的衣服。
他的力氣微不足道,隻要輕輕一掙就能掙脫,但謝淮楚卻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他拽著。
江以添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委屈,眼眶微紅,小聲地嘟囔道:“你又要走了……”
他一病,渾身疼,就連淚也多,模糊了視線,看不住被拉住的謝淮楚渾身僵硬,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石雕。
他努力調整著語氣,語氣不自然地問了句話。
江以添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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