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控製住!是本君!”
我好似被人迎麵潑了一盆涼水,渾身熱血刹那冷卻了下去,高興的表情僵在臉上,身體在腦子宕機的過程中已經誠實縮回了床上……
煩!白高興了。
“您老人家是閒得發慌嗎?裝貓很好玩?”我有點氣!
白貓拍拍身上的浮灰,縱身一躍跳上旁邊的板凳,攤開一雙粉紅爪爪頹廢道:
“你以為我想變成這樣啊!我可是狐狸!狐族中數一數二的美男子,貓這種凡物的皮囊怎麼能配得上本君這高貴的身份有趣的靈魂!
還不是你家那條破龍乾的!是他出手幫我斂了真容改變真身,說這樣可以替我隱藏身份。”
“隱藏身份?”我好奇地趴到床邊問他,“你的真實身份大家不是都知道嗎?還需要隱藏什麼?”
白貓舉起爪子拍腦袋,神秘兮兮道:
“嗯有些事你不用琢磨得太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好,你隻需要從此刻開始,牢記我隻是你家養的一隻貓,忘掉我是白君狐王的事。
你記清楚了,我不是狐狸,不是狐仙,我僅是一隻普通的小白貓,曉得了麼?”
我皺著眉頭看了他一陣,忍不住發出質疑:“你腦子壞掉了?做了太久的狐狸,膩了?想換個身份COS一下?”
白貓嘴角一抽,被我惱得想炸毛,捏緊兩個小拳頭咬牙切齒地強迫自己冷靜,耐心說:
“反正你必須要記得我囑咐你的這件事,此事事關重大我不方便向你透露太多,總之,我的身份從此刻開始就是一級機密,小漓你要配合我,不然我們就前功儘棄了!”
“聽起來倒是挺緊要的。”
我趴在床上兀自喃喃,“行吧,你是貓,不是狐狸,我保證不和任何人提及你的真實身份!”
無恥的白貓這才鬆口氣,蹲在板凳上用爪子撓了撓貓耳,“對嘛,我就說小漓上道。不過……”
雪團子又跳到我床頭的木櫃上,八卦的歪著腦袋問:
“你不是喜歡帝九蒼那渾蛋嗎?為什麼還讓他去吃彆的女人做的飯!
你該不會還不曉得蓮芯與帝九蒼的關係吧,這倆人從前相處時就挺曖昧的,那個蓮芯可是個城府極深的女人,你當心她搶你老公!”
我疲倦地閉上眼睛,心情沉重:
“但我確實不會做藥膳,九蒼他不是人類,受了這麼重的傷我也無法按調養人身體的方式去照顧他。
況且,這次本來就是我的錯,我沒想到的方麵,那位女仙家想到了,她照顧了九蒼這麼多年,肯定比我更清楚這個時候怎樣照料九蒼最好。
是我自己沒做到,為什麼要怪彆人鑽空子呢,既然她做的東西九蒼吃了對他好,我又何必因為一時的爭風吃醋讓九蒼多受這個罪呢。”
白君抽了抽嘴角乾笑:
“嗬、嗬嗬,有時候與敵人相處太有原則也不是什麼好事!你們人類有句話說得好,憑什麼後來者居上,還不是前者不爭不搶。
你啊,太年輕,不是那個蓮芯的對手!
我都已經預測到你的未來會被她折騰得如何一塌糊塗了,聽哥哥一句勸,帝九蒼不是好東西,那個蓮芯更不是善茬,你不如現在就放手,免得最後受傷害。
你還這麼年輕,找個門當戶對的人類過一輩子不比跟著他有前途?”
“放手?”
我打了個哈欠,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趴在床上看著手腕上的那條龍骨手鏈:
“這又不是我能說的算的!再說……我們之間的較量還沒正式開始呢,你怎麼就斷定我必輸無疑,白君你這就是典型的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
白君縮成一團也眯上眼,揣著爪子老氣橫秋:
“我還不是擔心你,帝九蒼這家夥沒良心,那個蓮芯本來就是他身邊最受器重的花妖。
你能保證來日你和蓮芯起了爭執他肯定會站在你這頭?你敢保證蓮芯回來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能高過蓮芯?
拜托,本君用腳丫子都能想到,一個跟了他近二十年,一個跟了他個把月,他會更信任誰。
人家是千年花妖,你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你拿什麼和彆人鬥,還不如早撒手及時止損呢,不然後麵受了欺負可不許來找本君哭鼻子。”
我抿了抿唇,聽完他的話心裡更不舒坦了,翻個身麵朝天睡在床上,
“我發現你們這些仙家思想都太腐朽老套了!就因為她跟著九蒼的時間長,我就要不戰而敗?
何況,就算她和九蒼真的從前走得比較近,關係比較好,可九蒼沒有選擇娶她,九蒼現在是我老公,他對我究竟有沒有真心且不談,我現在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媳婦。
你要勸放手,也該勸她,而不是來勸我及時止損。”
白君慵懶地抬了下眼皮,嗬嗬兩聲:“你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我認真說:“我這是在保證我的合法權益。”
白君見說不動我,隻好歎口氣:“得,你樂意去賭,就賭吧!”
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白玉鏤空鈴鐺扔給我:
“這是本君之前把玩的掌中玉鈴鐺,上麵還有幾絲仙氣在,能在關鍵時刻保你一次,你記得隨身攜帶,免得哪天出什麼事不清不楚死在外麵都沒人知道。”
鈴鐺扔在我手邊,我從床上撿起那東西,毫不客氣地收了。
仙家給的護身法物,不要白不要!
不過九蒼這一走,不會真是故人重逢相見舍不得再離開,把我忘了吧。
我等了一個小時也不見他回來,實在熬得受不住,便渾渾噩噩的趴在枕邊睡死了過去……
白君這家夥還算仗義,一直窩在我床頭櫃子上眯眼小憩。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人推開我的臥室門,緊接著一股寒意湧進來,凍得我下意識蜷縮住身子。
“呦,舍得回來了,紅顏知己做的飯好吃嗎?”
“胡說些什麼,本王,剛才出門了一趟。”有人用微涼的手幫我撩開鬢角碎發,放輕聲問:“不是說,等我回來麼,是不是等累了,睡得這麼熟。”
“可不是嗎,什麼飯一個時辰才吃完啊,肯定是與紅顏知己多日未見甚是想念,舍不得分開唄!
原配,哪有知己香。
她心裡都清楚,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就說不浪費時間,提前睡了。”
“本王不回來,她就不、難受麼?還能睡得這麼香……”
“她難受什麼,你當初是用什麼手段得到人家的你自己心裡沒數嗎,要不是你,人家完全可以找個合眼緣,和她一樣是人的男人結婚。
你現在用龍骨手鏈綁著她,她想找彆人都不行,反正你紅顏知己也回來了,要是能趁機擺脫你,也挺好。”
“這是她的意思?”
“你不知道?”
“……”
“噯!帶回來的東西彆扔啊,她不吃我吃,彆浪費啊!”
我好像聽見了九蒼和白君在說話,可偏偏就是清醒不過來,也沒記住他們都說了些什麼,腦子裡渾渾噩噩,一團混沌。
“帝九蒼,讓你得意,本君就是要讓你吃癟一回!小漓,本君這可是在幫你,你不肯放手,本君就隻好推你一把了……”
次日,我睡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九蒼有早起的習慣,這個我清楚,他不愛睡懶覺,現在說不準已經在樓下澆花了……
對了,該給九蒼換藥,這次我百分百不會再忘!
打著哈欠什麼也沒收拾,穿著一件睡衣就匆匆下樓去找他了。
但,出了客廳才看見,九蒼此時正在修剪院子裡的玫瑰花枝,而那位貌美如花的蓮仙家這會子正提著花籃陪在他身側。
接過九蒼剛剪下的一枝灼灼紅玫瑰,優雅地放在鼻尖輕嗅,笑起來唇邊兩個梨渦甜美溫柔,
“九爺原來一直都記得我喜歡紅玫瑰。”
一朵初綻的玫瑰花被他無情剪斷。
他風輕雲淡地嗯了聲,像和最熟悉的人話家常那樣淺聲說:
“你的喜好,本王自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