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垂眸,靠在窗邊,看向外麵的稀稀疏疏的病號服,扶在窗戶框上的手不自覺地輕顫。
長久的沉默讓鬱溪有些不放心,她在電話裡呼喊:“方芷?方芷?信號不好嗎?”
聲音把方芷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張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可我已經好久沒碰過這方麵的東西了,靈感都沒了。”
說完,她自嘲一笑:“也勉強厚著臉皮叫上一聲江郎才儘。”
鬱溪不讚同,她皺起眉毛,一點也聽不得方芷這番自暴自棄的話:“現在不是還可以繼續嘛,我知道你是真心熱愛繪畫設計的。隻要不放棄,再加上你的天賦,就肯定能成功的。”
“大不了,大不了……”鬱溪聲音稍稍放低,有些心虛,“成寶珠都是公司的未來接班人,你又是她欽點的,她眼光一向毒辣。就光這點,你還愁什麼,你這屬於正門後門都上保險的,我都羨慕不來!”
方芷被她這既理直氣壯又狗狗祟祟的感覺逗笑了,嗯了一聲,算是認同鬱溪的話。
鬱溪又想起來,她還沒問過成寶珠乾什麼工作的呢,就開始攛掇人家,挖牆腳,好像有些不道德。
她摸了摸鼻尖,不確定地問:“你現在的工作怎麼樣?成寶珠那邊你不用擔心,雖然她現在被發配曆練去了,但給你安排個崗位還是沒問題的。等她成功登基就好了,也不用太著急。”
方芷覺得鬱溪和成寶珠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閨蜜,一個敢說,一個也真敢做。
她打賭,要是現在真答應下來,鬱溪馬上就能去給成寶珠打通跨洋電話,自己明天就能收到國內數一數二的珠寶公司的錄取通知。
她歎了口氣,覺得鬱溪還是很孩子氣:“我辭職了,但目前的存款還能夠我在當一陣子的無業遊民。你和寶珠的好意我都心領了,但我這個小菜鳥空降這麼大個公司,彆說其他人怎麼看了,你們敢請,我都不敢上任的。我還是先調整好狀態,積累點經驗再說吧。”
鬱溪拉長了聲音,有點不太服氣,拖長聲調,表達自己的不滿:“好吧——”
“但我還是覺得不需要這麼麻煩。”鬱溪小小聲的嘟囔。
方芷聽到了,哭笑不得。
“真的心領啦,是小的不識好歹,但最近確實太忙了。”
鬱溪哼了一聲。
“過幾天還要和周行去談談婚禮的事情呢。”
鬱溪不哼了,她一下子坐直了,沒想到方芷會自己提起來這件事。
“你和周行是怎麼回事,他是失憶了嗎?還有我那天發現你倆突然暈倒,這也太奇怪了吧!你還記得什麼嗎?還有,還有……”
鬱溪機關槍似的吐出一連串問題,砸得方芷腦殼疼。
她這回倒真的有些頭暈了,連忙打斷好奇寶寶的追問,揉了揉額頭:“好啦好啦,彆還有了,先緩緩再問。”
鬱溪哦了一聲,乖乖的閉嘴了。
方芷歎了口氣,本來還有些淤塞的心,被鬱溪這麼一攪合,真是什麼心思都沒了。
她先是沉默幾秒,組織了一下語言,本想風輕雲淡,但一開口就暴露了。
聲音有些控製不住的顫抖。
“聽我媽說的情況,應該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