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芷驚醒,看到快把擔憂寫到臉上的鬱溪,歉意的笑笑:“又發呆了,真是抱歉。又浪費了和魚魚在一起的時間了。”
鬱溪皺著眉頭,替她整理好被捏皺的衣袖,猜到了她心裡的負麵想法,很認真地盯著方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強調:“鏡子在我那裡,我師父可厲害了,他已經把它淨化乾淨了!你不用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事情發生過了就是發生了,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過幾天,我找個師傅把它補好,再給你送回來。”
方芷看著鬱溪認真的模樣,發自內心地扯出一個微笑,輕輕道:“魚魚,你真是個溫柔的人啊,和你做朋友真好。”
她其實能夠感覺到鬱溪知道些什麼。她們三個種膽子最小的人,現在又是拜了個能除鬼的師父,又是結識了厲害的景法道長,怎麼可能不清楚鏡子裡麵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什麼都不說,但方芷不能什麼都不懂。
她歎了一口氣,雙手捧起鬱溪現在超級嚴肅的臉,輕輕捏了幾下,哄小孩似的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鬱溪。
鬱溪瞬間破功,繃不住臉上的表情,氣鼓鼓道:“彆捏我!鬱老師我現在很生氣!”
方芷停下手中的動作,認認真真道歉:“對不起,鬱老師。”
鬱溪擺出自己的職業素養,追問道:“錯在哪了?”
方芷老老實實收回手,低下腦袋,像個被老師訓斥的小學生:“我再也不瞎想了。我以後一定謹遵鬱老師教誨。”
鬱溪皺眉:“錯了!你想什麼都可以,但是你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我是你的朋友,有什麼事情可以倆個人一起解決。”
說著說著,鬱溪又翻起了舊賬,不滿意當年方芷一聲不吭地就斷了和自己的聯係。
“你當年被媽媽改了誌願,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你自己,才不是我和寶珠。你不和我們說,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三個人都傷心。”
方芷當年本來是想要報珠寶設計專業,但她媽媽覺得這種專業假大空,女孩子不如報個穩定點的專業,就在報名截止前一天偷偷改了方芷的誌願。
方芷得知後和媽媽爆發了迄今為止最大的一場爭吵,她崩潰地質問:“為什麼!我按照你的要求,什麼都放棄了!我根本就沒有學理科的天賦,你逼著我去學,說是為了我好!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也儘力地學,根本不敢放鬆!我已經和朋友約定好了去報這個專業,你讓我以後怎麼和她們交代!”
“小孩子過家家的話,你學的這個什麼設計又辛苦又不容賺到錢,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方芷當時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多麼荒誕可笑,她已經聽了十幾年的為你好,但此刻卻忽然覺得這三個是無比的令她憎惡,像是最後一根稻草般,把她整個人都壓垮。
她吐得昏天黑地,腦海中隻剩下對不起成寶珠和鬱溪這個念頭。
考前有多興奮的暢想,現在她就有多懼怕麵對倆位好友的質問。
於是,她單方麵的逃避了,幻想猶如洪水猛獸般讓她不敢去嘗試,她的人生此從變得隻剩下麻木的黑白,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腐敗。
她一直是一個失敗的人,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連自己的期望也丟掉了。
所以,在大學期間遇到幾乎是優秀的代名詞的周行時,她錯把他的耀眼當成能夠照亮自己的陽光。
無端滋生的執念在與周行再次相遇時像久旱逢甘霖的種子般瞬間成長為參天大樹。
但這種子的從根上開始就已經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