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一勺褐色的藥汁,鼻尖湊近感受了下溫度,又放回碗中,反複多次,直至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放至她嘴邊。“先喝藥,再說彆的。”
還有些小情緒的胡明心愣了下,原本以為他是克扣了爹爹的錢故意虐待她。可他一個侍衛喂藥竟然能照顧得比丫鬟還細心,她曾親眼看到貼身丫鬟往她喝的藥中兌放涼的白水,用來喂她
所以她故意掀翻了藥碗不喝,丫鬟果然被罰了,可換過來的春意跟上一個沒有太大區彆,所以也懶得鬨了。
她不明白,她從不克扣丫鬟的月銀,也不喜歡打罵人,但就是每一個伺候她的丫鬟都戰戰兢兢,不像蔣珩這般用心。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不討人喜歡的,蔣珩既然這樣對她,想來應該不是克扣她。
也許因為玉肌膏太貴了,所以住宿的錢就得少一點?那也可以理解。
像這種事情下次提前跟她說就好了啊,胡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完全沒有必要。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啊!不準再讓我住這種地方。”
蔣珩扶碗的手頓了頓,沒反駁也沒應下。
胡明心低下頭喝了一口,隨即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要不是為了保持女子風範絕對一口吐出來。好不容易咽下去第一句話便是。
“蜜餞!蜜餞!蜜餞!”
上街采購的任務又多了一項。蔣珩本想自己去的,胡明心指了指破爛的香雲紗。“那我們回家去取點衣物再走吧。”
為了不讓人回家知道真相,於是,兩個人一起上街了。
進了成衣店,胡明心從貨櫃的這頭走向另一頭,隻覺得小地方衣料真不行,不說跟她身上的香雲紗比,就她穿過的最普通的料子都沒,一瞬間失了挑選的興致。垂眸思忖一二,隨便找了件顏色淡雅、質地柔軟的披衫,整套拿出來。
“來這個吧。”
“姑娘真有眼光,這是本店最好的料子,從姑蘇城來的,配姑娘的氣質剛剛好。”掌櫃奉承了一句。臉上笑得比迎春花都燦爛,他一早看出這小娘子身上的衣料非凡,不似流通貨色。果然行家出手,一挑就是店裡最貴的。
“姑娘還要不要看看彆的?我們家這···”
話還未說完,胡明心趕緊搖搖頭。“沒幾個我喜歡的。”
掌櫃:······
說完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將衣衫放至身前比量了一下。“怎麼樣?好看嗎?”
淺綠色的輕紗襯得少女膚脂如玉,即使單看隻是一件不出眾的衣裙,在她臉蛋的裝裱下,也像姑蘇城最行家做出的絕世衣裙。蔣珩瞳孔中不明顯得驚豔了下,突然理解了以前侍衛營中那些追姑娘錢不夠花的同僚。
如果是胡明心,他大概願意也捧上全部的金錢,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美人笑靨值萬錢。
強迫自己把目光移開,嘴裡誠實說道:“姑娘穿什麼都好看。”
胡明心顯然被取悅到了,給他一個眼神,意思很直白,算你有眼光。
等人進去換衣服,他去付款,一件衣衫便花了他當侍衛兩個月的月錢。想起府內胡明心有一間專門放衣物的屋子。
垂睫揪緊錢袋,淺灰色的布袋多了幾條折痕。像是被糅的眼眸,掠過一抹堅定。
這家成衣店算是小鎮上最好的成衣店,貨櫃種類繁多,試衣間也很封閉,可幫忙穿衣服的女郎實在話太多了,胡明心聞著她身上廉價香料的味道,耳朵聽著魔音,煩躁得直翻白眼。
“姑娘不是我說,您這腰條和臉蛋,穿什麼衣服不好看?店裡還有幾款新到的樣式我再給您拿來瞧瞧?”
“姑娘你可真白啊,皮膚透亮,保養得太好了。”
“姑娘你不試試嗎?店裡新來了個藕粉色的夾衫,可適合你了,顯白。”
<